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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两个青年蹲在院中。
黑衣负剑,白衣戴翎,各自手中埋着酒坛。
谈笑之间皆是意趣。
李常笑闭着眼,似乎耳畔还能听到雨声。
白漠生将两眼合得牢实,长短不一的褶子峭立,眼眶盈着淡光。
酒入肝肠,真的化作了长思泪。
而后,二人同时睁开眼,目光正好对上。
白漠生看着眼前的少年。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竟然与记忆中的那道黑袍身影对上了。
白漠生摇了摇头,心头只觉得有些荒诞,于是又给自己满上了。
一口气连续喝了好几碗,如此醇厚的老酒,纵是老练的酒客也不敢这般牛饮。
白漠生不管。
待酒劲上头了,干瘦的老脸有些泛红,他却笑了。
借着酒意,口中轻声呢喃。
“裴大哥,又相见了。”
李常笑也不紧不慢地喝了一碗又一碗。
盖体质奇异,依旧清醒,大抵有千杯不倒之资。
白漠生继续开口。
“弟苦,征伐三十余载,回头空悠悠。弟不悔,以我一人之杀孽,换大秦之安生,”
似是过于激动,白漠生突然猛地咳了起来。
李常笑想要搀扶他,却被一手止住。
白漠生继续倒酒,一碗又一碗,倒是没有再说话了。
半个时辰后,白漠生趴在桌上,呼噜声有如雷鸣。
李常笑轻轻走出门,脚步有些晕颤,但脑子还是清明的,也就一般醉。
门外的老卒走上前。
“侯爷累了,在案几上稍作安歇,嘱我吩咐你等莫要将他叫醒。”
老卒撇过头,看着白漠生,听到耳边传来有如牛哞的的响声,郑重地点了点头。
见老卒知意了,李常笑绕过他,朝着府外走去。
今日倒是平白蹭了一番美酒,还是量大管饱的那种,心情有些舒畅。
白漠生没有嘱托他那些,全是李常笑自己揣测的。
这么金贵的老酒,当真是喝一坛少一坛。
所以即便是瞌睡打的呼噜,那也是金贵的,浪费不得
等李常笑抵达郡王府的时候,白漠生也醒酒了。
一顿好眠,精神愈发抖擞。
见旁边的老卒居然没有叫醒自己,心底稍惊,这帮老小子何时这般通透了。
一问才知,是李常笑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