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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楼头十三33（第1页）

“假使我不是专业第一的话，我可能就真被劝退了。我很庆幸我努力了三年，让我还可以去参加校招，去找一份工作。但我背了个处分，绝了我进好企业的路。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能给我安排个好工作，但我又不得不工作，因为我家里没什么钱。我最后去了一家小企业，拿着很少的工资做累死累活的营生。而我最爱的佳佳，在知道我被处分之后，就再不理我了，我预设的未来就因为一顿饭丢了。”

“我的心气折了，再没有什么拼搏的劲头，就这么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地耗散我的青春。但是天不绝我，让我遇到了老头子。”

四位小神通者捕捉到关键词，终于开始认真听。淳于充国更是掏出了录音笔开始录音，因为六号目标后续的话很可能是具有司法价值的证供。六号目标注意到了淳于充国的动作，并不在意，仍旧保持着述说。

“我的工作很累，压力很大。我偶尔会去夜店放肆一把，但我没有钱消费，只能混在人群里蹦野迪。23年10月我在酒吧里遇到一个女人，她说要请我喝一杯。我自无不可，于是跟着她去到她的卡座，老头子就在那个卡座上。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第二天早上不知在哪家酒店醒来，那个请我喝酒的女人浑身赤裸的缠在我身上。我以为自己碰上了一夜情，就按着一夜情的惯例准备一走了之。我走出房间才发现那是一个套间，我所在的房间只是其中一个卧室。老头子就坐在套间的客厅里，看到我出来之后他向我透露了修行者的存在。我本来不想信这种话，但老头子向我展示了他的神通。老头子说我天赋很好，叫我做他的关门弟子，并告诉我说成为修行者后，金钱地位唾手可得，昨晚那样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我成了老头子的关门弟子，我的天赋也确实像老头子说的那样好。我很快就在修行路上高歌猛进，老头子也确实很喜欢我，指定我要我做他的衣钵传人，并把手底下的一部分产业交给我打理。于是我接触到了我那些师兄，也开始做些违法乱纪的事。再之后我就真的有了金钱地位。这样‘发迹’之后我还是忘不了佳佳，于是用这副成功者的姿态去找她，可她却告诉我她有男友。我很伤心，这伤心被我的师兄发现了。师兄告诉我说我是修行者了，是人上人，看上哪个女人直接抢过来就好了，不必管那么多。我真的很爱佳佳，所以我把她抢了过来，给她最好的条件，不许她离开我。了却心愿后我的心思落到修行上，我希望能有更高的修为，因为师兄说拳头大就是道理。自然修行进境再快也有限，所以我查阅古籍，在故纸堆里翻出了一个法门——采食婴孩精血可以大幅增进气血修为。我把这法门告诉老头子，老头子很高兴，给了我更多的权限，并让我弄个获取婴孩的法子出来。我搞了好些个儿科诊所，和我的师父师兄们去做医生，趁着看诊的机会采食婴儿精血。这法子的确很有用，我的修为很快逼近小神通。”

“其实我很感谢老头子的。我有思考过，如果我生命中没有佳佳，我会不会变恶。答案是会，我了解小镇做题家的处境。这年头，家里没有钱也没有资源的，读了研究生又如何呢？不是黄金年代了，读书读得好也许可以挣点钱，但几乎没有跨越阶级的可能了。老头子却直接让我做了人上人，而且佳佳也在我身边了。”

“我们其实知道你们这个组织的存在，但并不觉得你们能拿我们怎么着。直到老头子在京师失联，我们才意识到你们的能量。这消息只有我们几个跟老头子亲近的知道。我们没有扩散消息，让那些不知消息的人在国内做冤大头。按既往的经验，你们抓了国内的那一大批人，大概率不会再管逃到国外的几个。只是没想到你们这组织这么厉害，有决心就算了，还真的有能力越境抓人。”

“我看到你们在北美闹出的大新闻，明白我身边的人堆得再多也弄不过你们，更何况我也没有更多的钱去雇更多的人。我的师兄他们在国外都有产业，我只有一笔流动资金，在这儿折腾这么久，这笔钱也快花完了。我索性就遣散了那些雇佣兵，在这静静等你们来抓我。佳佳也不想待在我身边，我被你们抓了正合她的意。”

六号目标说完，端起早前那杯搁下的茶喝了一口。四位小神通者没有阻止他饮茶，仿佛是刻意要看着他中毒而亡。

“我喝了这茶估计也活不了几分钟了，你们带着佳佳回国吧。”

“我说有毒你就信？你这屋里有毒药可以给那小姑娘用？”

六号目标愣住了，再次看向佳佳。佳佳目光仍旧盯着屋内某处，眼底有挣扎之色。片刻后六号目标将视线挪到身前的四位小神通者身上，伸出双手。

“给我上手铐吧。”六号目标语气很有些波动，“回国后能让我见见我的家人吗？”

淳于充国一套符箓命中六号目标，六号目标失去行动能力瘫在椅子上。就在淳于充国意欲追加符箓剥夺六号目标的五感六识时，一直站在四位小神通者身后的佳佳动了。佳佳动作迅疾地取下挂在别墅墙壁上被她盯了许久的双管猎枪，将枪口指向四位小神通者。四位小神通者当然可以在佳佳动作的瞬间制住她，但他们没必要对受害者出手，也不认为一个普通女子可以伤到他们。

“你们不能带走他！”佳佳端着猎枪大喊，水雾集聚为泪水落下。

“你造出了一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老张头危险的目光指向六号目标。六号目标听没听进老张头的话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能见到瘫在椅子上的六号目标目中含泪，脸上有释然的笑。

“佳佳，放下枪吧，我们回国。”被限制行动能力的六号目标艰难开口说话。

“姑娘，把枪放下吧，没子弹的。”淳于充国已经很不耐烦。

佳佳不为所动。淳于充国朝佳佳打出一套控制符箓，佳佳见状扣动扳机。挂在墙上的猎枪果然没有子弹，徒劳的佳佳被符箓击中，软倒在地痛哭起来。淳于充国向六号目标及佳佳分别追加一套剥夺五感六识的符箓，六号目标及佳佳再无声息。天师唤出符箓将六号目标及佳佳收入葫芦。

“结束了。”淳于充国长出一口气。

是的，不论是漫长的北欧冬季还是辗转多地靡费甚大的抓捕行动，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