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街道,往西北的一座大山走去,那山便是姑苏有名的寒山。
远远看去,寒山顶上红墙黛瓦,清烟袅袅。偶尔一阵钟声由远及近,寒山上空,隐隐有金色祥云笼罩,果然是佛光普照的好去处。
师徒二人踏上石径,弯弯曲曲,一路向前。
凌霄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偷偷塞进怀里,不舍得吃。张凤鸣看在眼里,心中有几分愧疚。凌霄如今六岁,大病缠身,一直被张凤鸣困在山上,若不是这次命危,哪有机会出来看一看这精彩繁华的大千世界。他心中暗道:“若霄儿能好起来,便带他去看看这万千繁华。”
不一时,只见山路尽头有一块巨石,上书“寒山寺”。绕过巨石,便看到一座规模宏大的寺院。那寺院禅房数百,依山伴水,佛火经声不绝。
此时寺门敞开,两个守门的和尚站在门口。
张凤鸣走上前,心想:“寒山寺的繁文缛节太多,若按礼仪行事,只怕耽误时间。不如直接问赖和尚住处,闯进去便了。”
当即走上前去:“二位师傅,敢问赖和尚法明大师在何处?”
那二人见有人来,忙打起精神来,指着西边禅房:“我师叔现在禅心院参禅,概不见……”话未说完,张凤鸣虚影晃动,已从二人之间穿行而去。
二人一愣,面面相觑,他是怎么过去的?回过神来,忽地大声齐喊:“有……有人闯寺,快来人呐!”
须臾,各院长老高僧被吵了过来。
“佛门清净之地,怎么大声喧哗,岂有此理……”
“师叔,那恶贼闯进禅心院啦?”
“什么?快随我来。”
众僧追进禅院,只见张凤鸣已坐下,与一个老和尚正在那里下棋。那老和尚五十左右,生得鼻宽脸大,有几分像狮子。这和尚法号法明,寒山寺五大禅僧之一。
张凤鸣面若豺狼般凶恶,法明则面若狮子,二人往那里一座,果然有几分吓人。
法明瞪了众僧一眼:“不必大惊小怪,一个故人来找老衲下棋而已。”
当中一小僧随口说了一句:“师叔不是说参禅么?又在偷偷下棋。”
法明登时大怒:“又是你,你若再去方丈师兄那里告状,老衲先撕烂你的嘴,都滚……”
这法明虽是得道高僧,却也是性情中人,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说翻脸就翻脸。法明还是个棋痴,于对弈一道几乎到了痴狂境界。他虽酷爱下棋,可惜棋艺平平。因为他酷爱下棋又棋艺平平,所以喜欢下棋的时候耍无赖,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赖和尚”。
张凤鸣落下一子,显然处于下风。法明以风卷残云之势杀将过去,眼看就要收尾,张凤鸣却忽然顿住。
“和尚,咱们只下棋没什么意思,不如来个赌赛?”
法明摇头:“阿弥陀佛,老衲出家人第一戒赌。”
“哪里话,咱们不赌,咱们要奖励。输的人给赢的人一份奖励……”
“那不还是赌么?”
“我紫霞山有一张墨玉棋盘,以黑曜石镶嵌,当真天下少有,若大师赢了,双手奉上……”
“成,咱们就要奖励”法明两眼放光。他眼看自己处于优势,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不一时,棋局忽然扭转,法明被杀得丢盔弃甲。
“输啦!输啦!不过,老衲这禅院穷得叮当响,你要什么随便拿。”
“这一局,我不要什么东西。只问大师一个问题,大师需如实回答,那便算给张某奖励了!”
“那不成,你若是问本门心法秘籍,老衲也要和你说么?”
张凤鸣一愣,这老和尚倒是精明:“大师放心,我的问题绝不提及师门。”
“那好,你问!”
“昆仑之上,是否当真有不死药。”
法明一惊:“张大侠为何有此一问?”
张凤鸣便把自己上纯阳宫一事说了,引得法明大怒:“萧老九果然不是东西,竟然把老衲卖了。不错,昆仑之上,却有仙药。”
张凤鸣大喜:“药在何处?”
法明瞪眼:“这是第二个问题。”
“那好,咱们再来一局。”
“来就来,上局是老衲大意,你以为你当真赢得了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