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渐渐散去,场中刀剑碰撞之声仍然未停。众人远远观望,只见无数蛇魔兵围成一圈,凌霄与星魁剑光霍霍,打得难解难分。
二人又打了几个回合,星魁毕竟道行比凌霄高了许多。感知凌霄真气不稳,手中古剑猛然点出,径直射向他眉心。凌霄刚刚领会“玄黄之气”,九道蛇毒偶有不谐,便是肺腑刺痛。一个缓神,古剑刺到眉心。
“嗡”一声,古剑猛然颤抖,星魁只觉剑气反噬回来,震得他几乎脱手。忙收了真气,提剑撤回。古剑剑尖轻轻一划,于凌霄眉心划出一道两寸长短的剑痕。
方才古剑刺来,凌霄忽与剑灵感应,互为一体,妙不可言。这下他才明白,原来他的锈剑兄并未“叛变”,只是星魁修为太高,一直被他控住。
星魁按住古剑,撤回一旁,心中寻思:“这神兵认主,若主人不死,要将其驯服怕是不能!可是这小子也是个难得之才……”
凌霄拖着三具尸体,且战且退。退到离城墙有半步距离,已是精疲力尽。遂伫立原地,无心剑与迎月剑循环交替,四周蛇兵连连倒下。不一时,凌霄杀得双眼通红,全身被血水浸湿,四围的尸体越堆越高。
星魁看到凌霄有勇有谋,本事不俗,心生几分怜才之意。暂时止住攻势,将凌霄围得里外三层,坚若铁桶。
凌霄手提钢剑,血淋淋站在尸堆之上,宛如杀神临士,但仰天嘶吼,震慑苍穹:“逍遥派凌霄在此,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他声音激昂高亢,荡起秋风落叶,震得众蛇兵心胆俱裂,战战兢兢不敢上前。
星魁踏步上前:“凌霄,自古良禽择木而栖,他流波城将你抛弃,置之死地而不顾,何必为他们卖命!我龙渊万年基业,正是用人之际。你若肯入我龙渊,他日横扫三界,成圣封神不在话下!”
凌霄大笑一声:“多谢少主美意,凌霄一介平民,没有太大的野心,今日本事不济,被你杀了也毫无怨言。”
星魁皱眉:“凌霄,我知你定以为我龙渊邪恶,认为自己是正道,看不起龙渊。可是,天地间阴阳对立,孰对孰错,是正是邪,又是何人所定?他流波山杀我龙渊子民是杀,我龙渊杀他流波山也是杀,同样是杀,为何我们便是邪,他们便是正?”
凌霄摇头轻叹,暗道:“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可是今日我只为云箫一人而战。”想罢,一挥长剑:“不必再说了,出剑吧!”
星魁皱眉,握拳怒道:“食古不化,杀……”
四面蛇兵遂又蜂拥而至,凌霄举剑乱杀。忽然一道人影跌跌撞撞闯进战圈,他披头散发,满身鲜血,怀里抱着一块木头,喃喃自语:“凝香,我的好凝香,咱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了……”
凌霄定眼看去,赫然是被星魁挖了双眼的李青山。李青山双眼被废,功力尽失,于他而言打击甚重,一时间心智失常,变得疯疯癫癫。他虽功力尽失,一身根基还在,况蛇魔兵都认得他,竟自在乱军之中保了半条命。
星魁本以为李青山死在乱军之中,此时看到他,心中寻思:“李青山深知我龙渊秘密,留不得!”下达命令:“将他二人格杀勿论!”
凌霄看到李青山这副惨状,心生怜悯,暗道:“他虽投靠龙渊,毕竟是为情所困。”一把将疯疯癫癫的李青山拉在背后,边打边退,到了城墙之下。
渐渐天色昏暗,夜晚不期而至。
蛇兵四面围定,若靠近城墙,势必又要进行下一波攻城。此时士兵奋战一日,已是强弩之末。遂压住阵脚,回撤十里,准备黎明之前发动最后一波攻城。
凌霄看到蛇兵撤去,便又走到战场,寻到包一笑三人尸体放在墙边。一时间战场漆黑,寒风凛冽,寂静得可怕。
李青山疯疯癫癫,坐在凌霄身旁,抱着一块木头昏昏睡去。凌霄看了一眼包一笑三人尸体,心中无限感伤,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混蛋,你在么?”只听高高的城头上,李云箫的声音响起。
凌霄抬头,虽然城头有火把照明,奈何城墙太高,根本看不清云箫的人,便往上喊道:“云箫,我在下面!”
李云箫趴在城头极目下望,脸颊上泪痕未干,急得大喊:“小混蛋,你还好么?你受伤了么?”
“不碍事,受了些小伤!”
“疼么?”
凌霄一笑:“放心吧!我不疼!”
云箫说着,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等你回来!”
“嗯!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时,李青竹走上前来:“云箫,别打扰他,让他好好调息,黎明之前只怕还有一场恶战!”
李云箫点了好头,对下方凌霄道:“小混蛋,你赶紧调息,我在城上陪着你!”
“好!”凌霄一笑,坐倒在地,便以当年楚南钟所授的练气之法开始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