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肯定是不怕死的,但这种诛心的言论,对他的杀伤力远比长枪火枪来的狠。
“洒家……,洒家说话算话。”鲁智深低着头,小声说:“可洒家也不能看着山上的兄弟们死战,自己无动于衷。”
“小郎君,这样吧,你放洒家上山,若是还能活着回来,洒家就在你面前自裁,这样洒家也算亲手替你正军纪了。”
“最讨厌你们这种用大义凛然的理由让别人左右为难的家伙了。”
徐世杨一脸无奈的小声嘀咕着。
鲁智深一席话说的相当符合他的人设和这个世界所谓好汉的口味,身边站立不语的栾廷玉、孙立等人对他已经是一脸的佩服,徐世杨觉得如果自己不在这里,他们仨说不定会结拜个兄弟什么的。
就连徐世松、徐世柳这种对流民并无太多好感的本家兄弟,听到这话也是脸色柔和的许多,显然他们很欣赏这样的家伙——也对,谁不希望有这样一个念旧忠心且本领高强的手下?
‘可我觉得严肃军纪最重要啊。’
徐世杨呲呲牙,无奈的对鲁智深说道:
“我要你的命没用,回来之后,自己去领一百三十军棍。”
“为啥是一百三十?”
这鲁智深还有点强迫症?
“一百军棍是打你逃避兵役!然后本司令还要罚你做庶民!这都是军律,本司令按军律罚你,你有怨言?剩下三十军棍打你刚才袭击战友!快滚吧!要逃兵役就赶紧逃,等会抓你回来,第二次再逃就真是死罪了!”
徐世杨自己钻了自己一个空子,士兵临阵脱逃是斩首,而且罪及家人(贬为庶民),但现在新军并未与五莲山真正开战,所以他说鲁智深只是逃兵役,这样的家伙抓回来是一百军棍,然后本人贬为庶民。
实际上,如果不是鲁智深在五莲山流民中有很大威望,杀了他有可能失去流民信任,徐世杨是真想要鲁智深的命,然后在他坟前哭诉一番自己是多么欣赏他,多么不想杀他,只是为了军律他不得不死,这样就可以在士兵中烙下军纪无上的烙印。
对一只近现代军队来说,纪律才是战斗力的保障,一个功夫高强的猛士最多只能算个冲锋队长。
好在,不杀他,但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揍他一百三十军棍也能起到差不多的作用,最好到时候鲁智深本人再自己表示一下,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诺以后永不再犯,坚定的以军律为今后的行为准则什么的。
看着鲁智深渐渐远去的背影,徐世杨暗自思索如何利用鲁智深这事加强军律建设,他倒是没注意到,身后王家领兵前来参战的王平、王安兄弟私下里嘀咕一阵,似乎在商量什么。
片刻后,王平走上前来,小声说:
“我王家跟诸城那边的辛家、朱家有些私仇,请三郎允许我们前去攻打。”
“嗯?”徐世杨惊讶的看着这个舅舅,一时无语。
王家的地盘离五莲山最近,而五莲山横跨日照、诸城两县,他说跟诸城那边的坞堡有私仇,到并非不可能。
不过这个时候提议攻打事实上的盟友,这真不是以报私仇为名,借机吞并诸城的坞堡?
实际上,王家刚刚说出这一提议,领地同样与诸城坞堡搭界的丁家和鲍家就猛地恍然大悟,也一起凑上来,请求立刻出兵攻打诸城坞堡主的大营,截断他们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