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世柳的兄长。”文仲笑道:“翁兄不可如此说他。”
“一个武夫而已。”
发言的人是翁书平,目前的官职是给事中、太常博士,一个正七品的小官。
但再小也是文官,天然的瞧不起徐世杨这种武夫。
他之前跟徐世杨喝过几次酒,每次行令饮酒,轮到徐世杨,这家伙就直接牛饮,跟一众文士参加的游戏显得格格不入,可偏偏这莽夫还受到文相公的其中,因此翁书平就愈发觉得徐世杨不顺眼了。
“他是武夫没错,不过,如今朝廷就是需要这种能打仗的武夫。”
文仲说道:
“若是人人只能负手清谈,家父北伐中原的景愿何时能够实现?”
“文兄,就怕有这样一个打仗的好手,对朝廷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翁书平说道:
“若论武夫,鞑子全都是武夫,可鞑子的狼子野心如何,我们都看的都很清楚。”
“徐家在江北,到处招兵买马,我们在江南还要供给其军粮军衣,若是无手段制住他们,就怕将来又成另一股鞑虏!”
他说的这话,就是文人压制武人的传统理由——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武人造反可就不一定了!
对统治阶级来说,这是非常现实,而且有效的理由。
“徐家在江北已经坚持了十多年,未拿朝廷一文钱粮,如此好汉,翁兄何故如此污人清白!”
跟徐世杨关系较好的章明义不满的说道:
“难道我大周就不能有忠君爱国之士?”
“哼,御街上跨马唱名的进士才是真好汉!那徐世杨不过以莽夫而已!”
翁书平不再理会章明义,转头对文仲继续说道:“世柳兄的文才,吾是十分佩服的,不过这徐世杨……,文兄送给他不少书吧?见他读过吗。”
文仲没有说话,只是叹息着轻轻摇了摇头。
“看?”翁书平对着一众主战派同僚说道:“为将者不读书,不过一匹夫尔!”
“翁兄,你觉得我们不该支持徐家?”文仲问道。
“该支持,不过不该支持徐世杨。”
翁书平回答:
“我看,徐家能在江北坚持下来,正是因为有徐公睦河那样的进士,以及世柳兄那样的文士!”
“我等圣人子弟,应当让徐家走在正道上。”
“如何做到这一点?”文仲问道。
“我们既然徐家粮草支持,那徐家军就应该服从我们的命令。”翁书平又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昂的叫道:“我们应当向江北派遣监军!”
“另外,我记得徐家不止徐公睦河一位进士,徐公睦江也是吧?”
“是,徐世杨的大伯,徐公睦江与其弟同为庆元九年进士。”
“那不就简单了?”
翁书平笑道:
“对这些武夫,大小相制,方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