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正酣的倾城,被滚烫的肌肤给折腾得苏醒了过来。睁开迷蒙的水眸,一张放大了的俊脸正紧贴着她的俏脸,倾城惊得一个翻身坐起,紧张兮兮地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那条绿莹莹的项链还完整地戴在脖颈上,自己的身份应该没有被识穿。
放心下来的倾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女扮男装真的不容易,随时随地都要做好防护工作,还好刚才泡完澡后,她及时地把项链给戴上了,要不然,此时说不定已经暴露了。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菜都烧好了吗?”倾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尴尬,努力忽略此时菱唇处的阵阵火热滚烫,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倾城,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轻薄你的,我,我刚才,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就这么,这么,情不自禁地……”随着倾城的睁眸起身,洛水清川好像一个做了坏事被大人逮了个正着的孩子一般,结结巴巴地拼命解释,可是,越是解释,房内的气氛越是尴尬。
倾城浑身上下早就一片红粉了,这洛水清川做起某些事情来狂野得要命,但是,此时此刻竟比她还害羞,之前他故意当着落樱的面问有没有弄疼她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有多开放呢。如今看来,他竟比她还害羞。
此时此刻,倾城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对付阴寂幽那种自以为是的厚脸皮还容易点,就是尖叫着反抗,至于反抗是否能成功,那就另当别论了。反正多少总是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可眼下这个洛水清川,俊脸比她还要红,头垂得比她还要低,仿佛一个认错的孩子一般,让倾城原本想要教训他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我,我,我突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先出去一下。”倾城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空间戒指中翻出一件白色锦袍,从头到脚地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一个瞬移便离开了作案现场。话说好像她才是受害者啊,竟然落荒而逃了,真是有够悲催的。可是不逃怎么办呢?继续这么尴尬地大眼瞪小眼,然后听他说些越听越尴尬的话么?
洛水清川看着倾城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蓦然消失,无辜地摸摸自己的俊脸,他有那么可怕吗?竟吓得动用瞬移来逃离他?还是说刚才他说错了什么了么?可他明明就是很真诚地道歉了啊,当时情况确实是那样的,他只是想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吻一下而已,谁知道到了最后,竟然失控了,还把“他”给惊醒了。怎么办呢?倾城一定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了,一定躲着不见他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为了解毒,他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这次要如何自圆其说,他可是在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情况下做了这种事情出来了啊。怎么办呢?
洛水清川心思重重地胡乱吃了一点,便斜躺在湖泊边的一棵巨大槐树上,嘴中衔着一根碧草,仰头望天,心中全是倾城的影子。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他熬得非常辛苦,每天都在想念着倾城身上的味道,每天都在期盼与希翼之中度过,可“他”倒好,一年多来竟连个信息也没发给他过,连回来都是这么悄无声息。倾城,你的心是那般自由,自由地让我不忍心去束缚你,所以这么多漫长的日子,我宁可自己心中默默思念,也强忍着不去打扰你,我,不想成为你心中的累赘,只希望在你需要的时候,我能在你的身边。
可是,如今,我自己竟把事情给搞砸了,我怎么就这么贪心呢?早就下定决心默默守候了,为什么竟情难自禁到如此失控的地步。如今的我,做下如此轻薄之事,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倾城的身边?这阵子还是努力修炼努力学习吧,暂时避避风头,好好自我反省一下吧。
高高的槐树上斜躺着的洛水清川,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不应该,然而又想起倾城身上被他蹂躏的那一片红肿,心中却是一阵激荡,记得之前倾城说那一晚的他很是狂野,是不是也似今天这般?或者说比今天更甚?那晚的印象隐隐还留有一些,但是不够深刻,如今想来,真是人生一大遗憾了。
风儿吹拂起他长长的金发,如万千丝绦一般飞舞起来。洛水清川的心中突然拂过一阵清明。倾城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个人,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那么,就这么静悄悄地陪在“他”的身边,让“他”习惯,偶尔消失一下,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一天到晚黏着“他”,反而令“他”想要远离。
想通了的洛水清川,一个翻身飞离了树枝丫,向着森林深处采集草药而去,身为一代神医,可不能荒废了自己老本行。
司马静枫的宿舍内
司马静枫一袭湖蓝色的睡袍斜挂在身上,面色泛着隐隐的青紫色,清眸无奈地看着冷星月端过来的一碗药。
“静枫,快喝下吧。这几天你体内的毒素越来越浓烈了,大夫说了,这个草药的分量是必须要加大了的。”冷星月舀起一勺药水,往司马静枫嘴边送去。
司马静枫无奈吞下。
“你们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大夫,尽是一些江湖郎中,体内毒素浓烈了就把药剂分量也加大?这些大夫到底懂不懂医药?以前我跟倾城在一块儿的时候,再浓烈的毒素,‘他’都只要一点点药丸便搞定,从没见‘他’如此大碗大碗地给人服用药水过。”静枫,你跟那个夜倾城很熟吗?“宇文默好奇地问道。当司马静枫和倾城混在一起的时候,司马静枫的这两位死党刚好都在外游历,所以,关于倾城的很多事情也都只是听说。如今听司马静枫的口气,似乎和那夜倾城很熟,遂好奇地问道。
司马静枫闻言点点头。”静枫,听说那夜倾城可是医学院的第一学子,刚才你也说了,‘他’的医术绝非那些庸医所能比的,既然你跟‘他’有交情,我们不如去请‘他’来为你医治。“冷星月一脸欣喜地说道。
他们所邀请的大夫自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不可能真的是什么庸医,只是与传说中的夜倾城相比,这个世间的大夫几乎都成了庸医了。”这还需要你们提醒么?我早就传讯给倾城了,只是最近‘他’似乎很忙,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司马静枫无奈地摇摇头,说了几句话便觉得有点气喘,把头斜靠在枕头上急促地喘着气。”也是,那个夜倾城,既是天赋一流的神医,又有着强悍的驯兽本领,所付出的肯定比常人多得多,忙是自然的,我们一边好好医治一边等倾城收到消息后过来为你医治吧。“冷星月一边为司马静枫盖上锦被,一边好奇地道,”静枫,你说‘他’一个神医怎么会有如此了得的驯兽能力?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那天在比试台上,我分明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强烈的精神波动,我怀疑桑呐席就是被‘他’给弄倒下的,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嘘——“司马静枫连忙制止冷星月继续说下去,沉眸轻声道,”那个桑呐席的驯兽能耐,我和默都非常清楚,虽说黑虎是一头高星神兽,但是,凭桑呐席的能耐,要想驯化黑虎那是绰绰有余的。那天谁都看出来这其中的诡异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是我们绝对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把这个事情也捅出去了。就算有人提起,也要抵死否认,不能给倾城惹麻烦知道吗?“
见冷星月和宇文默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司马静枫这才放心地继续喝药。”唉,也不知道倾城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这些个庸医……“司马静枫一脸哀怨地喝着苦药,一边喝一边叹息着。”这药有那么难喝吗?搞得跟个怨妇似的。“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倾城!“司马静枫一脸激动地凝望着来人。”静枫,你的嘴巴被养刁了哟,连喝个药水还挑三拣四的,到底懂不懂得良药苦口的道理呀?“倾城一进门便笑脸盈盈地调侃起司马静枫来。”良药苦口这句话我曾经深信无疑过,但是倾城,是你颠覆了这句话,让我从此以后深信,良药也可以很美味的。“司马静枫一见倾城,眉宇间的愁容顷刻间消失无痕,从眼角到眉梢皆在欢笑。”倾城,我看你就是静枫的最好良药,你看他现在春风满面的样子,哪里还像个病人啊,不用服药病也已经好了。“冷星月微笑着调侃道。”就是就是,倾城,你过来这边坐,就这么在他身边坐一会儿,保证静枫马上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宇文默也跟着调侃。”你们啊,一个两个的都尽管笑话我好了。倾城就是有这种能力,看见‘他’,我的信心高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中再深的毒我都不怕了。“司马静枫大大方方地任由好友调侃着,有倾城在,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明朗起来了,再怎么样严重的毒他也一点都不担心了,这种彻底的信赖,不但取决于倾城的绝世医术,更取决于倾城身上一股无形的力量,也许那就是自信的力量吧,仿佛再艰难的事情,到了倾城那儿,全部都成了小菜一碟。”静枫,这些药丸你先服下吧。“倾城一边说一边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交到司马静枫的手上,然后转眸看向宇文默和冷星月,轻声问道,”这个套间的另一个房间是谁的?“”是我的。“宇文默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便回答了,倾城既然这么问,总是有‘他’的原因的。”那就麻烦借我一用吧。“倾城说完,便举步往隔壁房间走去。
宇文默呆呆地点了点头,倾城借他的房间做什么?”在我没出来之前,你们都不要进来,我会在房内设置结界的。“倾城一边走一边说道,然后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消失了,仿佛刚才的出现只是大伙的幻觉一般。”静枫,‘他’既不给你把脉,也不为你施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丢给你一小瓶子的药,这样就算给你看过病了么?“冷星月张大着嘴,清眸紧盯着倾城消失的地方,不可思议地问着司马静枫。”星月,这你就不懂了。凡是越严重的毒,倾城给的药丸往往也越少,浓缩的都是精华嘛。“司马静枫非常耐心地解释着,一边说一边从小瓷瓶中拿出几粒药丸,一仰脖便吞了下去。”静枫,我看你中倾城的毒不是一般般的深啊,就算‘他’给你的是毒药,我估计你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冷星月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转眸看着司马静枫继续调侃着。”那当然,就算‘他’给我毒药,那也绝对是能够解毒的毒药,我为什么不吞下?“司马静枫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对倾城的全盘信任有什么不妥,他比较好奇的是,倾城为什么要借用默的房间呢?还吩咐大伙不要去打扰。”这倾城也挺奇怪的,借用了默的房间还打算设置结界,不知道想做什么?“冷星月好奇地道,”我看‘他’身上半丝幻力都没有,‘他’真的会设置结界吗?就算‘他’懂得如何设置结界,‘他’设置出来的结界能用吗?我们随便走走就能进去了,设与不设又有什么区别呢?“冷星月并非看不起倾城,只是对倾城充满了好奇,一个没有半丝幻力之人说要设置什么结界,这彻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哈哈哈!“司马静枫朗声大笑,”星月,倾城设置的结界你随随便便就能进去?哈哈哈哈哈!“司马静枫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七歪八倒地笑趴在床榻上,”我说星月,你要不现在去走走看,看倾城设置的结界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般,随随便便就能进去了的。“
冷星月一脸狐疑地看着司马静枫,他有说错什么吗?难道不是这样的么?虽然心中有一大堆的疑问,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倾城叫他们不要前去打扰,那么他们自然不会冒冒然闯入倾城结界,就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万一倾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这势必会影响到倾城。
其实,隔壁房间内的倾城,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在处理,只是把之前从桑呐席处讹来的黑虎驯化了一下,之所以设置了结界叫他们不要打扰,那是因为她想要集中注意力快速驯化完了离开这里。自从倾城回到学院,她便忙得团团转,实在没时间在此处多加逗留。她不怕被人惊扰,她的精神力早就超越了任何人的干扰,只是,他人的干扰,多少会影响到她的驯化进度,从而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
在没人打扰的环境下,倾城驯化得很快,没有多少时间,黑虎便已驯化成功了。倾城没有把驯化好的黑虎重新放回紫玉镯子,而是直接牵着它回到了司马静枫的房内。”静枫,这黑虎我已经驯化过了,你上次被人追杀得那么惨烈,估计你的魔兽也都受伤得很厉害了,这黑虎我觉得还可以用用,你拿去契约了吧。“倾城牵着黑虎来到司马静枫的床榻边,直接把黑虎交到了司马静枫的手上。
司马静枫一脸感激地看着倾城道:”倾城,原来你匆匆忙忙地跑去驯化黑虎了呀,太感谢你了,我没事,倒是你,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冷星月和宇文默皆是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倾城,原来”他“刚才那么匆忙是去驯化黑虎了呀。这到底是什么速度,这么点时间竟驯化了一头神兽,天哪,要不要这么刺激呀?
而且,倾城对朋友的这种真心诚意,也让冷星月和宇文默叹为观止,虽然倾城的话不多,但是,”他“更多的是直接用行动来阐述对对方的关心。本来以为倾城作为一代神医,能帮司马静枫医治奇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谁能想到,”他“做的远非如此简单,竟直接联想到司马静枫的神兽上面去了,还毫不迟疑地送上一头已经驯化好了的神兽。要知道高级驯兽师非常稀缺,一头驯化好了的神兽在卡斯莫大陆上能卖多少钱呀,可倾城竟连眉毛都不眨一下便送给了司马静枫。这是何等的气度与胸襟?”嗯,我会记得休息的,你自己赶紧契约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倾城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呢,只是怕司马静枫啰嗦,所以才顺从地点了点头,免得好友担心她。”那你快去忙吧,不用担心我。“司马静枫连忙催促倾城快走,不是他不想倾城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只是他知道,倾城确实很忙,如果他多霸占倾城一会儿,那很有可能会害得倾城没时间休息了。
倾城点点头,像狂风一般奔离了司马静枫的房间,直把冷星月和宇文默看得一愣一愣的,来去如风,真是有够洒脱自在的。
彩玄学院图书馆
自从上次偷吻被抓包后,洛水清川这阵子都没有勇气去找倾城,怕”他“讨厌他,所以,这几天,他都安安静静地一个人生活着,只是暗中偶尔去偷窥一下倾城,了解”他“每天的动向。
今天天才蒙蒙亮,洛水清川便来到了图书馆查找一些神丹的炼制资料。彩玄学院的图书馆不但藏书丰富,而且布局也非常雅致。每张梨木桌子边都摆放着三五把梨木椅子,并且桌子与桌子之间都用一张青竹屏风隔开,既能让图书馆内的学生享有私密,又不妨碍整个大厅的通透。
此时的洛水清川,一袭玄色锦袍包裹着他挺拔而修长的身躯,三千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地翻看着药卷,窗棂处的晨光斜斜地照射进来,仿佛一个遗落尘世的谪仙,高贵却又不失灵气。
然而,如此美好的早晨,却被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