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雨季空气格外潮湿。
见过张俊辉已经是两天前的事。
在这两天的时间,她把自己关在海边小屋里哪都没去。
因为下雨,也因为最近她很容易倦怠。
阿彻也一样。
他最近也变得很懒散。
于是他们两个人为了打发时间,就把所有的名单用纸打印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用笔划掉。
在最最无聊的时候,阿彻甚至会把自己和她划的拿来比较,看谁画的线条比较不好看,完全没有美感。
然后就在打打闹闹中他们把手上的最后一张名单也给划完了。
结果是没有他们要找的名字。其实这和之前他们猜想的也差不多。因为如果真有线索的话,张俊辉那边不会毫无动静。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路走不通。
阿彻把手上的纸一扬,抛了出去,整个人向后往沙发里倒下,沮丧的大喊了一声。
“就跟拿破伦一样,我听从命运的安排。”他大声说道。
“是啊,可惜拿破伦他也被毒死了。”她坐在沙发旁的地板上一脸笑意的望着他,“或者你可以考虑坐在炉灰中,试着拿瓦片刮自己的身体,也许那样耶和华也会赐福给你的。”
“谢谢你。”阿彻做了个感激不尽的表情,“真是好心的姑娘啊,愿主赞美你的智慧与善良。”
“不客气。”她想笑又忍住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了?”她问。
“你是不会走投无路的。”
“为什么我不会?”
阿彻笑着说:“亲爱的,任何一个像你这样坚强又果断的人,是决不会走投无路的。”
“这么说我还是个勇敢的人了?”
“当然,你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的嘛,咬紧牙关不哭以示勇敢。”他眼神很温柔。
“可是你明明讲过,我小时候很爱哭的啊。”
他笑着从沙发里伸出手,宠溺的揉了揉她新长出来的短头发。
她给了他一个柔顺的微笑,然后坐直身体伸个懒腰,又懒洋洋的背靠沙发,把头舒服的枕在他腿上。
“阿彻,那天在车里你想和我说什么?你说以后会再告诉我的。”
“就是以后再告诉你啊。”他随口敷衍道。
她于是不再问他,闭起眼睛,似乎是打起了磕睡。
阿彻还以为她睡着了,忽然又听见她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声音犹豫的停顿了一下。
“你又想知道什么?”阿彻笑着问。
“可不可以告诉我,在我失去记忆的这一年里,我都遇见了谁,发生了哪些事?你一定知道的,能不能告诉我?”她说,“我很想知道,阿彻,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心,隐隐一痛。
然后沉默着。
那天在看到她见到张俊辉时突然潸然泪下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
他知道她想问的,其实只是她是不是认识那个人而已。
“不,我也不清楚。”他狠下心回答说,“事实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你的任何消息,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甚至连我是谁也不记得。后来我带你回来,送你去医院,在这一年里你发生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