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血淌得吓人,不过姜鹤的刀口裂得不算太严重,确定不需要重新麻醉缝合后,姜小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不过给姜鹤重新消毒包扎的实习医生却是一脸惋惜,说这刀口以后怕是要增生,提醒了姜鹤好几遍要她准备减张器还有美皮贴。
姜鹤答应得挺痛快,其实根本就没往脑子里进。
这边伤口一处理好,她就赶忙道谢起身,不过刚站起来,她就眼神发飘,差点儿一头栽在医生怀里,幸好被旁边的姜小萍眼疾手快地给搂住了。
“你失血不少,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医生好心劝了一句。
只是此刻耳鸣如擂鼓的姜鹤压根儿就没能听着,她刚缓过来,就推开姜小萍,急吼吼地一头扎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她不是着急方便,是想着赶紧把身上还有衣服上的血给处理一下,别耽误她一会儿去maeglin。
医院哪儿哪儿都人满为患,洗手间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姜鹤那血刺呼啦的模样实在是吓人,唬得众人忙不迭地给她腾地方。
姜鹤也不推辞,随手抽了两张擦手纸,打湿后揉成一团,欠身凑近洗手池上的镜子,就开始擦拭脖子上的血,只是刚擦了没两下,姜鹤就愣住了。
住院这一个礼拜,姜鹤根本就没好好看过自己,她有点被自己吓到了。
镜子里的她糟糕得一塌糊涂,脸色蜡黄、神情憔悴不说,好几天没洗的头发油乎乎地扁塌在头顶,显得发缝极是开阔,白花花的头皮泛着油光,就跟斑秃了似的,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都不止,再加上身上那件被血糊得不成样儿的衬衣……就她现在这幅形象去maeglin,妥妥的自取其辱。
姜鹤赶紧摸出手机,已经两点四十二了,回家很可能来不及。
她的房子买在老城区,可医院跟maeglin刚好都在开发新区,这一南一北,开车打个来回,就算是一点儿都不堵车,也得一个钟头,等她把自己收拾利索再赶去公司,只怕人都走光了。
就在姜鹤思考自己现在这幅形象去商场,有没有可能不被保安拦在外头的时候,姜小萍气喘吁吁地追了进来。
“去我那儿吧,最多15分钟就能到,洗个澡、换件衣服,咱们精精神神地过去……好吗?”
姜小萍一句话直击姜鹤的痛点。
她妈总是这样,每次俩人吵架闹别扭,前一秒姜鹤才下定决心要就此冷战到底,后一秒姜小萍一句话就能来个釜底抽薪。
就像姜鹤18岁生日那晚,终于能喝酒的她一口气灌了自己两瓶啤酒,然后借酒盖脸,用不经意的语气询问姜小萍这辈子有没有干过什么特后悔的事儿。
“没有。事儿已经干了,哪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姜小萍“不知悔改”的回答一下子就激怒了姜鹤。
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姜鹤特别想把面前一口没吃的生日蛋糕砸在她妈那张理不直气也壮的脸上。
“姜小萍,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今天生日,我过生日,你都不能骗骗我吗?”
姜鹤扯着嗓子冲她妈喊完,扭头就往自个儿的房间冲,结果晕乎乎地一头撞在门框上,惨兮兮地捂着额头上的大包,坐在地上委屈地直抹眼泪。
“鹤儿,妈知道你委屈,你不用勉强自己原谅妈的。”
姜小萍当时边用冰块给姜鹤敷脑袋,边说了这么一句,那副知错也不改的无耻嘴脸给了刚刚成年的姜鹤相当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