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影正要起身,金承逸轻轻地推开房门,从门外走了进来。
阳光也跟着一同而至,将他的身影拉长,投射到地板上,形成一道灰暗的光影。
他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掀开床幔,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语气淡淡地说,
“来,喝掉它!”
池影接过汤药,轻轻地抿了一口,
药汤的味道苦涩,她眉头微蹙,嗫喏着说,
“逸逸,这安神药怎么这么苦啊?”
金承逸一顿,旋即不着痕迹地掩饰过去,笑着说,
“良药苦口。”
他把药碗递到她的嘴边,耐心地哄着,“慢慢喝。”
池影听话地放松下来,金承逸一边轻抚着她的背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倒入她的口中。
当最后一滴药汤被喝完,他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残渍,柔声说道,
“喝了坐胎药就不要下床了,躺下来好好休息!”
“坐胎药?”
池影的眼睛瞬间瞪大,声音发颤,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
金承逸握住她的手,眼中的爱意满到快要溢出来,
“影影,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吗?”
“孩子?”
情绪在这一刻变得复杂,莫名的情感在心中交织。
她想她大概还没有做好要迎接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准备。
池影打着冷颤,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喉咙深处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刺激,她捂着嘴,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药汤从她口中吐出,溅落在地板和床单上。
金承逸拧紧眉头,难掩脸上的伤心和失望。他慢慢直起身子,看向池影的眼神变得冷觉,
“影影,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池影心中不安,她不想他伤心,她想要解释,但话语在喉咙里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隔开。
“逸逸……”
池影抬起头,却看到金承逸的样子变得模糊,他在空中飘着,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的眼皮重得无法睁开,像是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漂浮。
之后的几天,池影一直沉睡不醒。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开始低声呢喃,
“…逸逸…”
“…青林…”
金承逸守在床边,细数着她梦呓的次数,
当她喊陆青林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他的名字的时候,
他心痛地捂住胸口,难以言喻的苦楚似刺骨的寒风,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眼神变得空洞而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荣平王府。
夜色渐渐淡去,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一夜未眠的陆青林,定定地站在廊道下,看着紧闭着的池影的房门,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透夜幕,照亮了这个世界,也照在他孤单的身上,映照出他略显憔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