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杨妈,此时终于开口了,“小庭,你说傅书纬听信了流言是吧?”
舒亦庭点点头,期待的美眸闪闪发亮,以为干妈要帮自己说话。
杨妈慈蔼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相信了流言,那就代表他认为你和别人有染,而你甚至还故意表现和阿舜的亲密,在这种情况下,傅书纬仍千方百计地要把你留在身边,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道番话像把槌子重重地敲在她心上,让她整个人都撼动了。傅书纬这么做,是否代表着他不在乎她有什么过去,即便她真的和别人有染,他也要留住她?
在流言的阴影下,他仍不间断地每天送她回家,替她分担工作,可她还一直像刺猬一样防着他、刺伤他,那他不是很痛吗?
她真的有点后悔了,为自己的任性。
“乖孩子,和他说清楚吧!别让彼此都后悔。”杨妈忍不住想着,傅书纬从十年前就是个优秀正直的孩子,若小庭能在他身上找到幸福,不也是一件好事?
小庭从小到大吃的苦已经够多了,现在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至于这两个孩子面对爱情时的迷惘,就要靠他们自己来解围了。
隔天,傅书纬一整天都在外面开会,让舒亦庭这个秘书连想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生气了吗?她不由得这么猜测。虽然他从来没有因公司的流言责备过她一句,但这次他知道她和干爹一起吃饭后,隔天就不见人影,看来他分明就很介意嘛。
唉,换个立场想,如果她以为他和别的女人在外头厮混一晚,她铁定跟他翻桌吵架,哪有人家那么好的度量呢?
思及此,舒亦庭猛然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么在意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难道她对他也……
哎呀!明明是他自己离开十年对她不闻不问,现在一回来又表现得如此在意她,这不是很矛盾吗?真是想得她头都快爆了。
“算了算了!加班加班!”她敲了下自己的头,要求自己努力于看也看不完的资料中,突然间,胃部一阵痉挛,她下意识地捂住腹部。
“好痛……”怎么会突然这么痛?啊!又忘了吃饭了。她摸索着抽屉找胃药,可是不小心把抽屉拉太开,她连忙站起来想挽救,没想到忽然一个头昏眼花,接下来她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咿——
傅书纬开门进来,他今天原本不想回公司,但心里又放不下舒亦庭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办公室里加班,还要在晚上自己搭公车回家。因此他最后仍旧很没志气地驱车回公司,依惯例准备强迫那个一工作起来就没日没夜的小女人下班回家。
“怎么没人?”他看着无人的座位,“可是灯还亮着,难道是忘了关吗?她不像这么迷糊的人啊……”
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走去她的座位想把灯关掉,突然脚下踢到硬物,低头一看,书桌的抽屉掉在地上,东西四处散落,而她正蜷缩在地板上,昏迷不醒。
瞬间,他觉得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慌中。
“庭庭!庭庭!”他单膝顶地用手轻扶起她,接着紧张地轻拍她的脸,但一摸之下发现她流了满身冷汗,脸蛋也苍白得不像话。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极力克制住不断升起的不安,当机立断抱起她,往电梯里狂奔。
都怪他!都怪他这么晚才回来,连她出事了都不知道。亏他还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护她,要疼爱她,结果却让她发生这种事,此时他心里的内疚都快将他淹没了。
空无一人的公司,只有傅书纬奔跑的脚步声划破寂静,舒亦庭一直期待能看到他失控的画面,现在他几乎急得快疯了,可惜她却连眼睛也无法睁开。
第六章
“病患是得了急性胃炎,加上她空腹血糖太低才会昏迷,我们帮她打了点滴,等她睡饱了会自己醒来,请问你是病患的亲属吗?”病房中,医生简要地说明舒亦庭的病情。
听完后,傅书纬原本着急的心渐渐缓和下来。“我是她的上司。”
医生闻言马上皱起眉,“急性胃炎有时是压力造成的,你在工作上是否给她太大的压力了?另外,根据检查的结果,我判断她可能常常空腹,然后再大量进食,若她真有这种恶性循环就不能再继续,因为如果再严重下去就要胃溃疡了。”
心情随着医生的话七上八下,他略感愧疚,“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虽然坚持每天送她回家,却忽略了她有没有准时用餐,他早知她的倔强,就算拚死也要完成工作,饿翻了也不会吭一声,他应该多注意的。
“好了,病患醒来后,可能会呕吐或腹泻,可以让她多喝点水,等她不觉得疼痛,症状减轻时,再开始吃一点流质食物。”
“谢谢医生!”他目送医生离去,直到他特地为舒亦庭争取的单人病房门关上后,才小心翼翼地抚上她惨白的脸蛋。
“我该拿你怎么办?”即使是责备,也听得出他浓浓的不舍,“你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怎么行呢!”
接下来的一整夜,他都只是痴痴地凝视着她的睡容,并握着她的柔荑像是要给她力量。由于这是自相逢后她唯一不抗拒他的时刻,所以他不禁深深地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他就这么陪在她身边,直到天光大明。
一早,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趴在床边小憩的傅书纬骤然清醒过来,回头望向来人,竟是他想都想不到的杨经理。
“你怎么会来?”在他平和的话语下,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