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凌对阳城君,细说沿途的见闻,也将自己内心的困惑和盘托出,阳城君也觉得事关重大,好在抓到一个活的‘飞羽卫’。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眼前的‘飞羽卫’开口说话。
“来人,给他拿些金疮药来”。不多时就有门客,将金疮药拿来,递到阳城君的手中,阳城君看了一眼冒牌的阳城君,开口说道:
“受此大伤,居然能够不吭一声,果然壮士,”随之起身来到近前,将金疮药洒在断臂之上,这金疮药中,因为有冰片的缘故,洒在肉上,也是疼痛难忍。
屈凌走到近前,冲着冒牌的阳城君,开口问道:
“今日为何害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你将我放开,我再告诉你”。冒牌的阳城君哀求道。“你等功夫了得,还害怕我这断臂之人跑了咋地?”
屈凌看了看阳城君,阳城君听他这样一说,一来觉得眼前的人,虽是对手,但是性情刚烈自己还是蛮敬重他的,二来也确实觉得此地戒备森严,别说是个断臂之人,就算是生龙活虎的壮汉,也未必逃得出去。
“来人,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给这位壮士上杯茶”,说话之间,早有门客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
屈凌在一旁坐着,眼睛的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飞羽卫’,心想太多的秘密需要你来解开了,一会儿看你怎么描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喝过茶水,见得恢复了一些气力,只见这个冒牌的阳城君,用那只仅有的手臂,费力的将衣服穿上,而后坐在位子上,双目直直的看着西方,突然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在场的人一时被他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搞的不知所措。
“快把他拉起来!”阳城君高喊着,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等到门客来到他的身边,‘飞羽卫’已经咬舌自尽,轰然倒地。
“真乃壮士也”阳城君不无感慨的说道,其实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就算你是对手,如此刚烈的性格,确实值得钦佩,没有出卖任何人,任何事,选择一死,终了一切。人总是如此别扭,前一刻还想置对方于死地,后一秒却无比钦佩对方。
世人皆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当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捍卫某一种信仰,某一种追求的时候,他所用生命谱写的最后篇章,是壮烈的,灿烂的,是值得后人赞赏的,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不伤害别人的前题之上的。
屈凌也是不无叹息,原本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偏偏无法得到,‘飞羽卫’背上的那双翅膀消失了光芒。
“来人,将尸体好生安葬,还有赶紧派出人手,将河岸上的尸体,拖走掩埋,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同时赶紧派出密探,沿途设防,不管何人进出,必须先来通报”。阳城君吩咐道。
这些年随着东方六国的不断‘合纵’抗秦,秦国为了破解‘合纵’采用‘连横’的计策,但是‘连横’需要知道诸侯国的真实想法,包括国君的想法,主要谋士的想法,包括一些要害部门的风吹草动。都是‘飞羽卫’必须掌握,并且需要及时传递到秦国庙堂之上,以供秦国国君,及时调整对外关系,及时的运用新的策略。
因为处处被动,受制于人,六国为求自保,纷纷设立相应的机构,与之对抗,阳城君所在的秘密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秘密击杀‘飞羽卫’。
“叔父,屈凌有一件事没有搞懂,为何这些‘飞羽卫;要装扮成楚人的模样,来袭击我们。”屈凌疑惑的询问着阳城君。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想骗出你们此行的目的,二来无非是想嫁祸楚国,使得墨家与楚国结怨,‘飞羽卫’好从中得利!我是十日之前收到你义父的来信,感觉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亲自前来,按行程计算。
这些‘飞羽卫’是先于我知道的消息,才能如此从容的安排截杀计划。看样子,墨家总坛出了问题。”阳城君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屈凌对话,大脑之中不停的思索着对策。想通过这些只言片语之中,顺藤摸瓜找到泄密的地方所在。
屈凌虽然聪明伶俐,但总是因为江湖行走的时间,太过短暂,一时也无法做出明确的预测,自己的大脑之中,还是念念不忘,方才那人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分的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心中不停的默念,听阳城君一番说辞,心里的疑惑更加巨大。
“当日母亲和自己说墨家内鬼的事情,包括当时的会议,在场的人,就那么几个,到底谁是内鬼?”屈凌反复的念叨着。
阳城君见屈凌魂不守舍的念叨,知道这丫头方才的打斗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旅途劳累,现在已经累得够呛了,赶紧吩咐手下准备饭菜。
不多时饭菜齐备,屈凌边吃,边打哈欠,阳城君见是如此光景,自然也就不再询问什么,凭着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自己的内心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墨家总坛要有事情生,而且或许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件。但是看着眼前的姑娘,自己又无法说明自己内心的忧虑。再说此次西行任务巨大,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使得她们分心,影响了此次的行动。
“屈凌啊!你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日我将派人进入临淄收购一些粮食,原本我和你义父,商议已定准备让你们扮作盐商西行入秦,今日看来,恐怕不行了,正值秋收时节,你们不妨扮作贩卖粮食的商旅如何?”阳城君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