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旷的囚徒园里,可以看见无比湛蓝的天空,飞过一群自由自在的鸽子拍着翅膀炫耀洁白的美。
一汪碧玉的天空映衬着流光溢彩的翠绿,秦瑟仰面眯眼深深呼吸着。
“天灵灵,地灵灵,让我秦瑟继续灵……”
跨上的这副护甲伴随她一年的岁月,被血锈包裹,就像她心里滴出的泪涂抹上一层红蜡粉。
秦瑟对自己暗语,它今日应该是摘掉了。想起来曾经有一双窥探她灵魂的双目,看到她躯体里面燃烧的仇恨与不甘。
那双眼睛的主人应该是记得自己的吧。那手臂上面的血迹,那半块玉佩。那歪着嘴角的淡漠的笑,那目光深邃的鼓励。
“救君女出逃,是我的天命。”
男人说的这句话如同钉子一般,深深钉在她的心脏上,每日都会拔出来品尝着带着痛楚的期待。
秦瑟幻想着见面的那一刻,要用自己眼中的情火把男人迷醉。倾诉自己十四岁芳心已动的秘密。
“情窦初长似落幕,如蛊随心思如咒。
淡走风月练演绎,梦游追忆守红豆。
峰回路转桃园现,那人痴等千百度。
真幻悲喜嗔泪怨,爱意情愁缘天数。”
秦瑟会背的这首诗是离秋嫲嫲的作品,虽然不懂其内涵,却倒背如流。不知怎地,秦瑟背诗的时候,就会想那双男人的眼睛。
在心里默念,“眼睛出来,眼睛出来,本姑娘长大了,一定迷死你,让你乖乖的帮我铺一条改命之路。”
从另外一个囚笼里面滚出来几个灰蓬蓬的“脏团”,同样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奴。
就像被屠宰的小困兽,临死之前恐惧和无力的瞪着眼睛,发出求生的欲望。
颤颤兢兢的哭泣的声音,“我不想去撞令奴*群里去,好害怕呀。”
秦瑟疾步冲过去,扳着肩膀一一看过去,因为没有熟悉的面孔安心又伤感,眉头一蹙,心头有激烈的恨意涌起。
这个与当今霸权天下的大夏国有着“太康误国”*夺取江山的八年耻辱的有穷氏后裔,真的是八年的背叛让子孙后代背负着沉重的轮回。
秦瑟把在囚徒屋里学会的脏话连篇骂了一顿。
“有穷氏你个狗腿毛的后羿祖先,我跟你脱离关系了,害的我一个君女沦为女奴,他爷爷个鳖孙子的腿儿的。”
想起自己的亲人,秦瑟心里丝丝酸痛,直袭鼻翼,神情悲凉如夜雾迷茫。
嫲嫲*和阿娣*你们在何方?不知何时团聚?秦瑟的挂念就像渴望每日囫囵填饱肚子的意念。
这种期盼就像一颗坚韧的种子,年龄越长越陷越深,在心脏里发芽。
抬眼凝望,一墙之隔的府邸花园,翠嫩嫩一片晨雾掩映,有乌鸦扑棱棱惊飞起来,纵身飞向远树。囚徒屋前的风仿佛分外阴冷些。
春风初暖的时节,虽然一层浅薄的奴衣不能阻止晨寒的凉意轻拂,相对脱离隆冬苦寒亦是美好的。
花嬷嬷扶着自己的腰,一脸嫌弃的抬着下巴示意她的同伴红嬷嬷:“给她们打开下体的护甲,去里面探一下,护甲尚好的跟我走,破壁的扔回去,看着好恶心。”
片刻以后,火影扬着脸走出来,后面跟着一脸羞臊的秦瑟,正在拉着自己褶皱的奴衣。
秦瑟和火影被卸掉脚链,拿掉跨上的“护甲”,她抱着肩膀看着自己赤裸的脚趾磨出了血迹。
春风带着一丝冷意钻入她们的衣领,宽大的粗麻衣衫被吹的鼓鼓的,像两只顽皮丑陋的球。
花嬷嬷趾高气扬,仿佛自己比这俩个女奴美。一身的灰尘不影响她扭腰晃臀。
泄私愤的谩骂:“这么恶心的脏丑的什物,不知道有甚用?侯爷亲命给她俩沐浴更衣。我看她就是脏丑破灵。”
回复花嬷嬷的是红嬷嬷,一副了然的态度,又像知道什么秘密一样的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