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新鲜事?说来给我这个侏罗纪时代的人听听吧!”
她嘎啦的破锣嗓子,不悦耳地传入两人的耳里。
那绫和丁香隔空迅速地交换一个眼神,那模样之有问题,让于敏容不多心都不成。
坐在右侧的那绫挑起一眉,左边的丁香则迅速拧眉摇了头,看样子,两人没有达成共识。
那绫将肩一耸,坦然面对于敏容。“我们只是在谈论报上健身版里刊出的一篇有关研究费洛蒙的报导。”
“费洛蒙?他是谁?”于敏容还是一脸狐疑不信,横了丁香一眼,知道这个女孩若决定当个闷声鼓的话,就算自己的手敲到残废,都不见得能套出任何口风,于是知趣地扭过身,坦然地将肚里的宝贝往活泼的那绫一挺。
在师父面前,那绫也不装模作样,抬手对于敏容的肚皮打了一下招呼后,俨然无惧她日渐暴戾的坏脾气,慢条斯理地答道:“他是贺尔蒙的表弟。”
一听到“贺尔蒙”这词,于敏容便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直觉告诉她,现下若是能躲开这个话题是再好不过,说着便起身。“我对贺先生已有多方面的了解,不想认识他的表弟,你们这两个不知……”
于敏容将“不知死活”梗在喉问,改口道:“嗯……不如……不如慢慢聊吧!”
偏偏那绫很不识相,视线紧盯着于敏容的肚皮,硬要把话说穿,“于姐,以你现在的身心状况,我觉得你认识认识费先生会比较好,顺便可以帮我们评评理。”
“评理?”于敏容看着被咬缺的饼干,纳闷不已。有没有搞错?找最近连道理都不想讲的人来评理?
她犹豫片刻,狐疑地问:“评什么理?”
“我这边有一则剪报,上面说英国科学家正在对费洛蒙进行科学研究,说费先生是人体分泌的一种无色、无味化学物质,可以决定两性吸引力的高低,撩起异性双方的性欲,并撞破人类一见钟情的神话。”那绫停了下来,等待于敏容的反应。
那绫这女孩是很精明的,善良归善良,但有时精过头,让于敏容无法摸透她真正的用意时,那就只有“讨厌”两个字可形容了。
于敏容像个啃着麦饼的天竺鼠,净是顾着吃却不答腔,那绫只好自编自演地继续说了,“我个人是很赞成这个论点,但丁香却反对。”
丁香适时地开口反驳,“我没有反对,我只是说研究人员通常都会捕风捉影,找一些有力于自己实验理论的数据来当证据,反而会掉进自己所设的证辩陷阱里,这不算反对吧?”
“但你不赞成。”那绫睨了丁香一眼,怪她不合作。
丁香又解释道:“我没有不赞成,只是不支持罢了。人跟动物毕竟不一样,如果把两性之间的关系比拟成动物行为的话,达尔文的进化论对于人类的大脑来说,似乎还有好一长段的路可走。
“好了,那绫,这事没什么好辩的,我们不必为这种事争得面红耳赤。我休息的时间已过,该上工了。”接着跟于敏容打过招呼,径自离去。
“丁香受佟老师的影响,说话变得一本正经,听起来跟当当响的报时钟一样,很不顺耳。”那绫转头缠着于敏容,“于姐,你认为呢?”
于敏容将饼干挪开嘴。“我认为丁香说得有理,我赞成她的看法。这些专家研究半天后又能有什么用处呢?还不是解决不了社会问题。
“一拍即合的照样一拍即合,谈恋爱的依旧照样大谈恋爱,结婚的照样结婚,想离婚的则说离就离,二三其心的大行外遇,如果研究出来的结论能够有效解决地球上的社会问题,那我就信。”
那绫随即拍桌子附议,“这就是了!于姐,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些人大谈恋爱、结婚、生子后,却依然会有外遇,因为是我们人体内的费洛蒙在作祟。
“就像上礼拜来保养的王太太这个例子,王太太是个大美人,气质姣好不说,全身上下皆是真材实料……而她那当年拚命追她的先生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人时,她居然也有样学样……
“当我问她难道不爱她先生吗?她说,爱啊!但关起房门相爱时,就是兴奋不起来。我当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想想,也许那份研究费洛蒙的论点真有点道理在。”落落长的发表着心得。
于敏容很想笑那绫无稽,但想了一下,又无法完全推翻她的举证。她觉得人心不定才应该是答案,但为什么会搞得人心不定?
就因为费洛蒙这个化学物质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搞外遇不再是品行道德的问题,犯错后的责任全数都可推给费洛蒙,届时市面上可能又会出现一种另类小精灵药丸,专门提供给失去爱情的旷男怨女施用,以挽回恋人物质化的心。
“对了,这份报告还指出,当一个女人想怀孕时,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费洛蒙能够帮她找到一个令她轻松受孕的男人。”那绫将话兜得那么远,其实主要目的还是打探于敏容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于敏容听到这里,忍不住抬眼瞅了那绫一眼,她突然觉得自己中了埋伏,掉进一个预设的坑里,被人算计成功。
她开门见山地说:“那绫,你若有话要问,不妨直说,不必借着报上刊的文章去绕那么大的弯来套我的消息。”
那绫闭上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于敏容一眼,很诚恳的说:“『徒弟』只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是支持你的。”
于敏容看着一脸严肃的那绫后,轻叹一口气。“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
那绫闻言后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人也开心起来。“那……对方是谁?能透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