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比武讲究点到即止,阁下如此举动未免太不知轻重。我华山派不欢迎你,请吧。”
“怎么请?”
如此一来连台下众人都看不过去,有人大喊:“林掌门,你再不收拾这江湖败类,我就要上了。”普玄和守清也隐有不测之感。
林丘源没有多言,拔剑就直刺上去。那华山剑法的尖厉和无穷变化尽现,横覆于剑身之上的剑气也令曹凌忌惮,他再不敢徒手拆挡剑招,而是拉开距离避其锋芒。林丘源不愿拖得太久,故节节追击,招招致命,如此反而露出破绽,曹凌突然转身拍出一掌,其掌风之劲险令当空追刺的林丘源失衡坠地。林大吃一惊,心中却不禁暗暗佩服,其人虽较自己年轻,武功却毫不在自己之下,随即一股悲凉之感徒升:我华山为何如此命途多舛,今日竟遭此劲敌?他已知自己一时半刻胜不了他,故只能与曹凌相互试探。两人大战几十合,难分胜负。那普玄和守清却渐渐惊讶异常,其人如此天赋异禀,那傲慢之神情更是越来越感到熟悉,此刻的曹凌竟与几十年前的焚灭如同一人,两人不禁连连叹息。
这一战对林丘源而言是不能败的一战,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取胜之法就是华山剑法之绝招,而那一招也正是令他师父败给焚灭的一招,可他现在没有其他选择。林丘源平心静气,放慢招式,闭起双眼,以另一种方式感受对招。曹凌的攻势此刻如同黑夜中的繁星、水面涌动的波澜朝他扑来,不多时他一剑刺出,那一剑如二十年前同样落空,而他同师父齐巍一样再次中掌落败。
普玄见状立刻飞身上台,也同曹凌过起招来。普玄如今年过五十,可是他的功力却未随年岁衰减。两人都不用兵器,相互较量起拳脚来。曹凌虽然年轻而身法迅捷,却胜不过普玄的深厚内力。普玄只挡拆曹凌变化多端的进攻,静待时机。不多时,曹凌一掌拍向正面,普玄随即伸出一手正面迎击,两人对掌,曹凌立刻被震开数丈远,却终于稳住,并未倒地,只见他手抖发颤,竟微微冷笑起来。
“不错!这样才痛快,”曹凌看着普玄说到。“可如果这样呢?”他喃喃低语,那一掌的震慑并未令他退缩。只见他当空跳起,手中快速掷出几根难以察觉的银针暗器。普玄挥动袈裟将银针拂开,此时曹凌已近至眼前,又朝正面拍出一掌,普玄不及准备,匆匆收掌回击,对掌后却觉隐隐刺痛,才发现掌肚遭刺,伤口细微难查,只见得手掌上一粒血珠缓缓冒出,随后立觉气血乱涌,周身寒热替换,始知自己身中剧毒。普玄只得盘腿坐下,运功调息。
“老和尚,再和我对掌试试?”
“邪魔歪道,胜之不武!拿解药来!”少林寺众僧围上前来,救护方丈,两名武僧摆好架势,正欲再斗。
曹凌随即抛出一粒药丸,那僧人接助,犹豫了片刻,又只能喂方丈服下。
“普玄好功夫,我今日并不为杀你,日后我们一定会再决高下。你可比那华山掌门林丘源强上太多,他就如他师父齐巍二十年前一般,气势威慑惊人,却也败得莫名其妙。”说完就笑起来。
华山门人已经忍无可忍,众人一齐围上去要同曹凌决一死战。武当守清道长此时挺身而出,他拔剑出鞘,欲向曹凌讨教几招。曹凌此刻也不再追求招式上的胜负,他只想击败对方。他跳向那人群中左闪右避,守清不愿误伤也难以施展剑招。众人见势连忙避开,曹凌连战两人,此前同普玄对掌又身受内伤,一时未能恢复,他便夺过一人长剑来抵挡守清的招法,想不到那曹凌悟性惊人,在短短的一时半刻之内已偷学不少华山剑法,再凭借自身的灵巧,守清也难从招式上胜出。于是他使出太极剑法的玄冲剑气,逼迫曹凌催动内力抵挡。曹凌虽能防御纵劈横坎,那穿透剑身的剑气却直挥到他身上,令他气血大震,面对守清接下来的每一招,他都只能完全避开。随后他又开始暗射银针,牵制守清的剑招,守清转攻为守,曹凌另一手又挥剑攻来。守清年事已高,相比普玄还要再长几岁,他已不如年轻人那般具有灵敏的反应和持久的耐力,最终被曹凌抓住破绽一剑刺伤。曹凌也不为取守清性命,见其无力反击,就止住攻势。
最后曹凌返回对剑台,缓缓踱步,睥睨四方,似有无人能敌的狂傲之意。林远道虽亲见师兄、父亲被击败,却一时并不如平时那般血气方刚的动起怒来要上前挑战,他只是不住的瑟瑟发抖,不知是过于的愤怒还是由于恐惧,还是两者皆有。林丘源落败,祝玲便要求夏雨雪支开林远道,随众人一同护送他父亲返回卧房养伤,林远道无任何反应,只任夏雨雪拉着就走。最后石磊欲上前一战,却被祝玲拦住,现在掌门已败,少林方丈和守清道长也不敌,当今恐怕真无人可挡那曹凌,再说他也并不滥夺人性命,此刻最好避其锋芒。
可不过一时,又有一人一跃上台。曹凌便问:
“你又是哪位无名鼠辈?这可不是谁都能上来的,不想死的话就滚下去。”
“我乃剑门庄谢鹏,同你一样,无门无派。我武林正道自以锄强扶弱为己任,又岂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倒是你,不想死的话,就立刻滚出华山。纵你武功再强,莫非你自认为能胜过在场的每一位江湖同仁吗?”
“说得好!谢兄,我唐承墨愿助你一臂之力,共战妖邪。”又一人一跃上台。
“那也算上我聂达!”又一人飞身上台。
谢鹏本名不见经传,一人上台,势单力薄,虽有胆魄,也不免被人说有勇无谋。此刻又连上两人,你呼我应,情势一下逆转,反倒令所有人瞬间有了信心和希望,仿佛此刻应当胆寒的是那邪魔歪道曹凌。
曹凌见状并不搭言,只“哼”的一声便动起手来,三人也随即散开备战。谢鹏使的乃是一柄巨剑,曹凌直取过来,他挥动剑身横劈过去,可剑沉势缓,根本伤不到其分毫,攻守之势也顷刻逆转。见谢鹏快招架不住,唐承墨持长剑刺来,助其解围,其剑法虽不如华山剑法那般精妙绝伦,却也自成一派,当中一些变化也令人眼前一亮,两人战不数合,还未分胜负,聂达随谢鹏又分两路从身后袭来,聂达不使刀剑,其拳脚功夫同样一绝。三人合力共战曹凌,那曹凌居然占不到半点便宜。他们三人相互照应,见曹凌追攻哪一人,一人便从旁遏制住其攻势,另一人则从旁侧直取曹凌,逼他不得不留意防守,因而曹凌除了快速的逐一攻破,并无其他办法,可是他们三人虽无正式门派,却也闯荡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并非那么容易就被轻取。再兼他们三人非华山派一方,并无荣辱负担,无需为维护荣誉而一心求胜,曹凌力克三大掌门,功力已现,正是其心气最高之时,现在他们只要能维持现状,一直压制住曹凌,就已能从气势上扳倒他。此刻曹凌见陷入苦战,又转换策略,故意左冲右突,在他们三人之间追来绕去,意在打乱他们的配合,可三人亦眼力非凡,心性沉稳,他们随势而动,没有因此而乱了方寸。最终曹凌再次飞身射出银针,谢鹏持巨剑在前抵御,横劈一斩,剑风吹乱了银针的动向,曹凌又连射数发,皆被此法所破,自己更险被转头银针刺中。最终他见缠斗数合并不胜一招半式,自己此时又身受内伤,并不能运功破局,便拉开距离,不欲再战。如此,就已令众人信心大增。
此时曹凌说到:“今日一战甚酣,胜负也未见分晓。靠银针取胜,的确胜之不武,那我们约定,五年之后再战,一定决出一位天下第一来。”说完转身就走。谢鹏认为那曹凌乃邪魔歪道,应就在此刻诛杀,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而他们三人现在又并未落下风,应当乘胜追击。他号召大家随他一同寻那曹凌,而少林寺众人见普玄方丈摆手制止,也就按兵不动,众人见少林寺不动,也便无人再追。
普玄说道:“老衲中毒后,曹施主所赐的正是解药,他留老衲一命,可见其还有仁慈怜悯之心,并非滥杀无辜之辈。我佛慈悲,应当给他改过自新之机。”这一番老调虽并不能服众,却也无人愿出言反驳。最终只余谢鹏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