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鸿也从炕上也爬了起来了,有气无力的说:“老贺,你带着小秋能在这种情况下来这里看我们,我们是真的很感激,我们不能连累你们,赶紧走吧!”
“吴爷爷,我们来的时候都已经观察过了,现在没人,我们不点灯,就这样小声说话,没事的。”
两人也不再坚持,就请贺老爷子和楚净秋坐到炕沿上。
“你们俩是什么原因被下放的?”贺老爷子开门见山的问。
吴飞鸿先开口,他说:“我是因为一幅画,我有个学生,家里条件挺艰苦,我不仅悉心教导他,平时还给他资助一些钱票。家里做什么好吃的,也不忘把他叫到家里吃。
那天他带了一群戴红袖章的人,闯了进来,还当众揭发我,说我是走资派。
还带人闯进我的画室,拿出我早年创作的一幅画作为证据。就这样我被抄家,批斗,然后下放到这里来了。
我真是教育了一个白眼狼,妥妥的中山狼。”吴飞鸿气的用手使劲捶腿。
“我跟吴老情况差不多,我甚至比他还可怜,吴老的爱人非要跟着一起来,吴老不想让家人跟着吃苦,就逼着家人跟他断绝关系。
而我呢,是我爱人林燕直接揭发的我,说我搞资本主义学术,绘资本主义作品。
手里举着我的一幅作品,还说这是证据。
就这样她带着孩子登报跟我断绝关系了,我也被下放到这里劳动改造。
我直接被自己身边的爱人、亲人背叛和抛弃,我更是万念俱灰。”说完,一个五尺高的汉子,用手抓着头发,埋头痛哭。
“吴爷爷、宁叔叔,你们被检举和揭发的是什么作品?”楚净秋紧张的问。
贺老爷子也紧盯着二人,也想迫切的知道二人给出的答案。
吴老看到宁文远陷在痛苦里无法自拔,开口道:“说来也巧,我和文远的作品都是同一年画的。
那年春天,文艺界举办一次以“京城的春天”为主题的绘画交流活动。
京城好多画家都参加了这次活动,小秋,你爸爸也参加了,我们都获得一等奖,文远那幅作品是二等奖。
就是那些作品成为打倒我们的证据,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早就烧了它了。
我把我的每一幅作品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结果到头来所有的画都被没收了,一幅也没有了。”
“老吴,你别这么想,如果不是这幅作品,那也有可能是别的作品,你这个学生就是别有用心的要打倒你!”贺齐贤安慰他。
这时候宁文远也冷静下来,他哽咽着说:“我觉得老贺说的对,我爱人肯定早就想离开我,所以才随意找了一个这样的借口来诬陷我。
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被众叛亲离了。”
“吴爷爷,宁叔叔,你们也别太悲观,要向前看,乌云终究是不会遮住太阳的。
你们必须坚强起来,要自己拯救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么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你们要坚信有一天你们会重新回到京城,继续做你们喜欢的工作的。”
宁文远好像一下子被点醒一样,他的眼神里也有了光彩。激动地说:“谢谢你小秋,想不到我还不如一个孩子活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