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1月份,东北天气越来越寒冷。
科里会议室堆满苹果,由于怕苹果坏了,单位锅炉也不敢烧,商店,办公室都很冷。
外面冷,室内也冷,待时间长,又不活动,冻人的滋味可就不好受。
何盘子、小李子、小谭和崇月他们在仓库警卫室玩麻将,警卫室有火墙,烧炉子,屋里很热,让人冒汗。
好久没见到艾米,这天下班,何盘子走到电业所,意外见到艾米,他假装没看到艾米,从她身边过去,见她穿一双皮鞋,心里好笑。
何盘子走过去,艾米在身后跺脚,他心里这个乐,回头看她,艾米故意扭头不看他,这女孩,何盘子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盘子在商店里听到走廊,办公室那边发生激烈争吵声,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急急忙忙朝办公室跑去。
姜小曼和薛书记因上次吊车装卸大连玻璃费用争吵起来,薛书记嫌费用太大,一小时装卸大连玻璃,给吊车司机77元好处费,这都是一个人月工资。
他们在争吵中还夹杂着一些对其它事的不同看法,姜小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们虽然站在办公室里,距离不过两米远,看得出,两人都很激动,已经是脸红脖子粗。
何盘子见状不妙,他赶紧上前拉着姜主任胳膊,把她连拉带扯拽出科长办公室,其他人虽然没在办公室,可人们站在走廊里,个个竖着耳朵听。
高辉和王会计她们俩站在财会室门口,见到何盘子拽着姜小曼出科长办公室,她们赶紧关上财会室门,商店的人也一样,缩回脑袋,大家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也没听见,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姜小曼对何盘子说:“装大连玻璃,没吊车装不上,很多人都在等,唯独她去找车,不知求人说了多少好话。还有就是那次粮食中队拉苹果,科里不少人说这也不对,哪也不对,给人家好处多了,运费付高了。”
许多人说了对姜小曼不好听的话,这一点,何盘子深有体会,求人办事不容易。
姜小曼干得活,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当然,并不是说一点好处也没有,若说好处,那就是在工作当中结识很多人。
在用公家钱给公家办事,实际上也会给个人带来某些好处实惠,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李子说:“过两天,张科长就回来了。”
张科长不在家,大家就没了主心骨,薛书记是后调单位,科长不在家,他日常工作工作开展就不那么顺利,他来单位时间短,根基浅,加上缺乏果断,缺乏领导魅力。
薛书记少言寡语,没有官架子,这就导致在科里,威信不高。
张科长在供销科威信高,也和他长期经营这单位有很大关系,大多数员工都经他同意调到单位,人们自然敬畏张科长。
张科长平易近人,但谁要犯了错误,张科长批评起来,不留情面,人们就服他。
这次从辽宁发来苹果卖不少,后面仓库剩下不多了。
别看单位表面平静,实则,人们各藏心眼,勾心斗角,暗流涌动。
何盘子拽着姜小曼回到商店,安慰她几句,听听她诉苦后,待她平静下来,他和姜主任说有几份账得要要,电业局要份账,他就跑盖新明坐一会,然后再去水利局要账。
要完账,闲着没事,他还跑去图书馆借本《樱子姑娘》,何盘子读完这部小说,让他感动更多是触动,这部小说写的很吸引人耐读。尤其书中表达许多见解,令人回味。
上班时,他的情绪很低沉,完全受这部小说的影响。
何盘子越来越感到窒息,苦闷和无聊,他居然没有一个知心朋友而感到悲哀。
他感觉到那么孤独,没人可以聊聊生活理想,悲欢,他固守着内心的感情秘密和对生活浅薄的感受。
何盘子有时也在想,是不是自己非要这样?能不能和大家打成一片,不要那么自视清高,对生活俗一点,生活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睡。
如果抛弃个人恩怨与周围人们谈笑风生,俗一点活着,而不是这样与他人格格不入。
这种消极生活态度怎么能行?工作当中怎么能与他人好好相处?何盘子也在不断地审视自己,修正自己。
何盘子有一点做到,就是在单位,他成了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他不打断别人的谈话,他也不和别人深入聊天。
他细心观察别人,他们好像都在演戏,别人一举一动都在演出,他只是一个观众而已,这真是一个了不起,惊人的发现。
谭逸香对工作认真负责,那可不是嘴上说说,一大早她自己去水泥厂,她和谁也没打招呼。
人们一早发现她没来上证,以为她有事或者有病了,等她从水泥厂打来电话,人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修水泥厂旁边国防公路部队,过两天就要开拔了,小谭赶紧去算账要钱,小谭称给他们进一个24V启动机,这是他们订购启动机254。21元。
不知是怎么搞的,他们不要了,姜小曼说不要也得要,据说那个启动机不好卖。
幸亏谭逸菲去了,还好,不但把账回来,部队买零件那人把那个启动机给算了。
中午,何盘子回家很晚,他替小谭上午班,他当班卖汽车配件120元,他觉得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