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老太太慈爱的看着头发有些微微散乱的晋宁笑道:“正是,一会便抬了回去罢。这是老祖宗给你们的一点心意。”
“谢谢老祖宗,还是老祖宗最疼我,要是让晋安那个臭小子知道了,还不知要羡慕成什么样呢。”晋宁神采奕奕道,“时候不早了,老祖宗可要用午饭,我让人去传。”
“不了,老祖宗去睡会儿,醒了让许妈妈打发丫鬟给我端些粥来就行了,你们自个儿回院子吃罢。”晋老太太一脸疲态的拿起旁边的拐杖,不等卢彤杉起身,晋宁先一步搀着晋老太太朝着屋子里去了。
卢彤杉起身站在那个匣子旁边等着晋宁出来,心中思考着刚才老太太的一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交代一些琐事
☆、情势
晋宁将那个匣子交给了身旁的长随,执起卢彤杉的柔夷一路细心体贴的给她讲晋府的景物,卢彤杉听得仔细,不是发出一两声感叹来,这晋府果真是显赫的紧,看似寻常的物件,却都金贵的紧,不显山不露水,却处处透着贵气。
两个人刚刚进了绛绫院,就见一个丫鬟早早就在那里候着,看着那个丫鬟的打扮,卢彤杉也拿不准是何人,只是晋宁见了她,便低头对她说:“夫人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片刻,若是饿了,就先摆饭吧。”
卢彤杉心知其中定然有事,却故作不知,笑意盈盈道:“夫君小心身子。”
虽然她心中也很好奇,这是谁的丫鬟,晋宁一见她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给打发了,她却没有傻到上去追问,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大奶奶小肚鸡肠,也会让晋宁厌烦,正妻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要大度,就算只是表面的,那功夫也一定得做足了。
赵妈妈见四下无人,才小声冲着卢彤杉道:“大奶奶可要小心些,这才刚过门,若是闹出个什么好歹……”
“妈妈放宽心,莫要着急。”卢彤杉截住了赵妈妈后面的话。
赵妈妈见卢彤杉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现在倒是个有主见的,也就没有多话。卢彤杉领着人径自回了主屋,谁能想屁股还没有坐热,白鹭就来通传,说是大爷的房里人过来请安。
卢彤杉原本一时半会还没有卯过劲来,房里人……想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那不就是晋宁的通房丫鬟么,赵妈妈见卢彤杉一脸错愕的表情,以为是她生气了,便忍不住提醒道:“大奶奶,这大爷年岁也不小了,有几个房里人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
见卢彤杉低头不语,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道:“反正只要夫人将她们的卖身契攒在手心里,要怎样还不是全凭夫人一句话的事儿。”
卢彤杉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总不能直接告诉赵妈妈,她刚才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那房里人是什么意思,只好打趣儿道:“妈妈这话可千万不要让旁人听了去,不然让外人听见我成什么人了。刚不过是在想其他事罢了,白鹭,让人都进来吧。”
白鹭下去叫人,赵妈妈见卢彤杉的确不像生气的样子,方才道:“是我多嘴了。”
卢彤杉见白鹭领着三个人进来,便止住了话头。
她活了两世,前世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不会如同小女生一般,见到帅哥就走不动道儿,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心给丢了,虽然那晋宁却是算得一个人物,现代或许还好,遇到个良人,动心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死活也不过是分手重新找罢了,最多甩负心汉两巴掌,蒙头大哭一场再找三五闺蜜哭诉一下难过几天,该干嘛还是继续干嘛去。
放在这古代却不行,对一个男人动心那绝对是自虐,男人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可靠。她对晋宁没有多大的期待,只希望他是个明事理儿的,对她有相应的尊重,不要宠妾灭妻,
若是晋宁不给她脸面,她这大奶奶的身份也不过是虚名,饶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用的。她会努力学习如何做好一个正妻,只要不触碰了她的底线,其他的任由他们去折腾,她可不会奢望那种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传奇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耽误之极是尽快生一双儿女,巩固自己在晋府中的地位,这才是打紧的事情,至于晋宁有多少个红颜知己,妻啊妾啊的,只要别爬到她头上去,她是无所谓的,什么情啊爱啊的,那是哄小女生的,她不信这个。
跟着白鹭进来的三个丫鬟都生的水灵,从左到右依次是上身着青缎掐牙背心,□一袭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头插着一个金累丝蝶形步摇,耳垂上缀着珍珠流苏耳环,妆容得体的翠柳、上着鹅黄色素软缎掐牙背心,下穿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头戴镂空雕花水晶钗,耳朵上配了一对白色玉环耳坠,略施粉黛的碧云和穿着水红色菱缎背心,又搭一袭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红宝石镶金步摇又红宝石镶金耳环,胸前还挂着红宝石镶金吊坠的红灵。
三个人规规矩矩的给卢彤杉行了礼,又依次送了礼物,翠柳送了一个精致的荷包和一双鞋,碧云的是一件月白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上面的梅花绣得精巧无比,倒是费了些心思,红灵送了一套面饰,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银镀金嵌刻蜻蜓纹镯子,有一对南珠耳坠。
卢彤杉看着三份礼物,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又不动声色打量着三人,问些不疼不痒的话。
不一会儿,卢彤杉也把几人的品性摸得七七八八了,等人走了屋里只留着赵妈妈,白鹭在跟前伺候着,雪鹌早未进府之时,卢彤杉就给她派了任务,喜鹊和刚提拔上来的杜鹃一道在门外守着。
“你们瞧着大爷这几个房里人如何?”卢彤杉准备先听一听白鹭和赵妈妈的看法。
白鹭先开口呸了一声:“那个红灵,一看就是个狐媚子,看她今天那穿着打扮,分明是来朝二小姐示威来了,哪里有半分请安的模样。”
赵妈妈板着脸沉声唬道:“这里是晋府,没有二小姐,只有大奶奶。”
“妈妈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白鹭暗自咬舌,都怪刚才自己嘴快。
“罢了,切莫再犯。”卢彤杉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只是淡淡带过,“妈妈觉得如何?”
赵妈妈想了一下方才道:“翠柳看着是个老实的,那个碧云也是个水晶心肝儿,至于那个红灵……”
卢彤杉和赵妈妈白鹭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话心知肚明就足够了,用不着点破,她斜倚在软榻上若无其事道:“那便寻个由头早些打发了吧。”
“大奶奶放心,我省得。”赵妈妈神色泰然道。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等了一会不见晋宁回来,卢彤杉便着人摆饭。
心想,还好这晋家立规矩要在新娘回门之后,这几日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只要晋大爷没有意见,旁人也不能说三道四。
在等人摆饭的空儿,她不由的又想起了晋老太太的一番话,按理说,既然她已经嫁给了晋宁,自然就和晋宁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些事情是自己定然不会放着不管,老太太偏生还要弄得如此隆重,给自己上眼药,到底为哪般?
雪鹌回来的时候,卢彤杉已经吃过饭,让赵妈妈和喜鹊杜鹃都去休息,只留白鹭在一边儿伺候着,让人在主屋前的阴凉处支了桌子,又抬了贵妃椅,她闲闲的坐着看书,还是看得女诫,虽然写得枯燥,很多东西卢彤杉虽不赞同,却深以为然,只要稍加修改,这女诫就可以当做她的职业手册。
雪鹌不急不躁的朝着这边儿走来,见了卢彤杉也不忙着说话,只是道:“前些日子大奶奶让我绣得袄子差不多了,大奶奶现在可要看看,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我也好早些修改,免得给大奶奶添堵。”
卢彤杉闻言合起书,嫣然一笑夸赞道:“你素来是个省心的,且拿来我瞧一瞧,白鹭把这里收拾一下罢。”
“唉。”白鹭利落的让几个二等丫鬟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