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一把推开沐色,半跪在地上,手里的月光狠狠划过手心,殷红的血将整个雪白的剑身染得绯红,她整个人突然爆起,如沙漠中的龙卷风,毫不退却的,以飞沙走势的气魄,迎向那致命的两剑。
耳边的风,摩擦着被她卷起的碎石,发出破碎不堪,且刺耳的尖啸声音,旋即她手用力一拉,一匹碧色的光从她身后破空而出,竟如一片被掀翻了的大海,铺天盖地反击了过去。
滚滚尘烟如潮水涌了过去,漫天沙尘之后消弭之后,路的尽头如山崩地裂的被般到处是裂缝和巨坑,而那人已经退回二十长之外的暗处,。
剑尖一振,十五眯眼盯着那人的身影,薄唇勾出一抹毫无惧色的幅度。
暗处那人亦远远望着十五,发出一声喟叹。
九年……九年是一个什么样是时光。他已经老去,而她,到底还是如预言那样,活了过来。
九年,她已经被打磨成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刃,刚刚那一剑,碧光冲天,纵然天地在她面前,亦要失色。
刚才那一剑:碧海潮生。
“咳。”他抬手,一抹血迹从嘴边溢出,俊美的剑客看着手指里的鲜血,微微蹙眉。
多少年没有受过伤了,足足有二十六年了吧。
转身如轻烟消失在了夜色中,他立在高高的房顶上,将手里的剑一抛,那把剑带着风声落入了刚刚漆黑的巷子里,却是发出一声闷响。
巷子的尽头,鲜血如红绸铺开,三面墙上的血迹更是像泼墨,刺目得惊人,而地上,十几具尸体被人方方正正切成碎块,竟如艺术品那样完美的堆叠在一起。
“公子……”背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为什么,要对小姐出手?”
他回过头看着质问自己的人,对方面容温秀,左眼下一滴泪痣让他看起来十分的苍白羸弱,这个男子不过三十岁,可因为体含无解的剧毒,生命危旦,佝偻着背已如暮者。
“防风,她还是她么?”俊美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回望着长安街道,此时,街道上的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他抬手一指,“你看……”
防风随着剑圣的手看去,整个人陷入一种惊骇:两个人都没有身影。
“她终究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白衣声音透着苍凉,眼底亦有一丝悔痛,“阴魅阳魅,本就是逆天的存在,这大洲最后一方净土,终究因它们而祸乱。”似乎注意到灰衣男子眼底还存在质疑,白衣手指巷子里那些尸体,“这些死去的人,应该是来之昆仑之外,连他们都找到了这里,你说,大洲天下,哪里还有安宁?”
“公子,二十多年前,你就说了,大洲有劫数。为何,你还要试图更改?”
“人终有不甘。”白衣手拍在防风肩头,“走吧。”
“去哪里?”
“今夜星辰出血,怕的有恶鬼,去寻几个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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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再度恢复了寂静,十五颤抖的收回剑,小腹却是一阵剧痛,自己一个踉跄已无法站位。
而地上的少年挣扎起来,一下扶住她,将她抱在怀里。
栗色的发丝里,还有有淡淡的血迹,十五望着长安城门口的方向,浑身冰凉再加之胸腔和腹部的剧痛,她不由暗自发抖。
沐色似乎感到她很冷,手放在她背部,丝丝缕缕的温暖传入身体汇集在体内,周转,护住。
刚刚生死一劫,十五想起了八年前,他和沐色亦面临过这种绝境。而这一次,她更觉得绝望。
不仅仅是因为沐色被弄丢,还因为,刚刚对她发出致命一击的人,那闪动的白色一角,隐约有一抹熟悉感。
想到这里,十五反手抱住沐色,可刚触及到他的背,却是一阵黏糊。
“沐色,你转过身去,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透,一条可怕的伤口纵穿了整个背部,若非跑得快,几乎被要将他劈成两半,十五双手发抖,几乎不敢相信他受了这样的伤,却又垫在地上让她不至于摔疼。
那伤口触目惊心,十五面色全是惊骇。
在剑要追到她时,是沐色从后面抱着她,替她受了这一剑。对方要杀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