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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有何不可（第2页）

“道义，那不过是人定的规矩罢了，此一时，彼一时嘛，天下大势哪有万载不变的道理？远古先人们不知是出于何种考量把这个世间划分为修凡两界，无数年来，后人似乎也从没有过疑问，一直默守古训。那我倒要问上一问了，我们生而为人，本是世间同属，修界之人，哪个不是从世俗凡间走来的？可是为何我们成为修士后，却要屏弃以往？被那些清规界律死死束缚？为何不能纵情享受一下那世间的繁华？那凡界为何不能像我们修士一样，多一些寿元，多享受那一世的美好呢？”

“你终究也没有说出天下的道义来，说到底，你也只是贪恋世俗的繁华罢了。”

“七师兄，我们之所以和世俗凡间不同，是因为我们追寻着大道啊，凡事总是要有代价的，两者怎可兼得呢？”

“怎可兼得？为何不能两者兼得？”明伯子眼神飘向远方，自言自语道。

风诗音只当是明伯子由着秉性，信口开河。她觉得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了，不想再和明伯子争论。邱石佛想再说些什么，见风诗音扫了他一眼，终是没有说出口来。他木讷，却是一个极为认真的人，

风诗音熟悉明伯子，然而这种就熟悉仅是眼见的，不陌生而已，就像她熟悉众位师兄一样。

多年来，尽管她倍受师兄们的呵护与关爱，与他们之间有着一种亲情，但她从未曾真正走近过他们，所以她与同门之间有着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

师兄们爱她护她，不是因为她是师父的女儿，实是因为同门之谊，且多年朝夕相处，自然而然地就有了一种胜似血缘的亲情。

而她对师兄们的隔阂，或许是因为她孤傲的性格，也或许是因为同门中只有她一位女子，心事无处诉说。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是因为楚孤断的出现。

除了明伯子，师兄们从未说过什么更没做过什么，但他们对楚孤断的虚言假语，她是看在眼里的，认为那是一种无声的排斥，以至于楚孤断的离开，她都认为是众位师兄们逼走的，所以她一直耿耿于怀。

明伯子倒做过很多，不像众位师兄那样，他对楚孤断极为热情，时常能见到二人或小酌或豪饮。然而她却极为反感明伯子的这种盛情。

事实上，也不能说这是她的偏执。

师兄们故然没有逼过楚孤断离开，但那些年明伯子对她的情意，师兄们岂能不知？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喜见楚孤断的存在呢？

他们不喜欢楚孤断是事实，楚孤断离开小师妹，他们也由衷暗自高兴。

然而，楚孤断离开后，突然有一天小师妹再次出现时，那一头的秀变成了白发，他们是心痛的，自责的，悔不该当初那样对待楚孤断。

当然，最心痛的是明伯子，因为他是当事人。但他没有自责，独自在天逝峰的深山里痛骂了楚孤断三天三夜。他的骂声响彻山谷，附近的几座峰隐约能听出大概。

本来只是师兄妹之间心照不宣的事儿，便在风落原盛传开来，成了公开的隐秘。

楚孤断在的时候，他盛情相待，充分展现出了一个男人宽厚与博大的胸怀。对他的所为，不贪恋红尘的师兄们，自然有点看不明白，后来明白了，便有了一种钦佩之情。

原来，男女之情竟然可以不似他们原先想像的那样。

风诗音熟悉明伯子，却真的不了解他，所以他对楚孤断的盛情，在她看来却是一种虚情。

如果说师兄们对小师妹的的宠爱是一种呵护，那么他对风诗音的呵护就是一种无度的纵容了。

所以他的爱是一种卑微的苦情。

人总是习惯伤害离他最近的人，且不自知。

风诗音对待明伯子就是这样的，至少她从未用心站在他的角度想过任何事情。

木讷的邱石佛尚能认真去想七师兄的话，她却是懒得再接口。在她看来，和明伯子说什么都是在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