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日,瑜王准备了许多年。
自从楚少渊十五岁替先皇临朝摄政,瑜王就动了这个念头,这么多年,这股邪念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完全收不回去了。
早些年的时候瑜王自己还年轻,还能忍得住,随着他年纪渐长,自觉时日无多,对龙椅的渴望就越发深重,以至于再也忍耐不下去。
当忍耐到了极限,便成了行动,便才有了今日这一切。
但瑜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功亏一篑!
任凭他如何吩咐,身后的士兵们都一动不动,就连一直忠心耿耿的部下此刻也垂眸不语,根本不听他的号令。
瑜王这一次是真的慌了。
他看了一眼楚少渊,抖着声音说:“陛下……早有准备?”
楚少渊淡淡笑了:“王叔久不在朝中,许是不知朝中新增的政令,若是哪一州县突然有许多人员往来,知县一定要上报知府,且提前通知督指挥使,以备不时之需。”
瑜王万万没想到理由竟是如此,他呢喃着问:“陛下什么时候……做的这一手偷梁换柱?”
楚少渊知无不言,也不隐瞒他。
“你的人一进京,次日便被换了,就连你那俩个好手下,也直接投降,一点都没反抗。”楚少渊意味深长,“王叔,你管人的手段也太差了些。”
瑜王是个闲散王爷,先帝在时还担过一阵子差,后来楚少渊登基,他为避嫌,自己主动提请赋闲。
他本就是正一品亲王,无论有没有实职都受人尊重,是以楚少渊便直接批了他的奏折,让他回家休息去了。但与此同时,楚少渊又提拔了才十几岁的楚少泽,以示恩宠。
却没想到,瑜王不领情啊。
听到这,瑜王却再也无法淡然了。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声嘶力竭喊:“你怎么能怎么能!你害得我好苦啊!”
楚少渊定定看着他:“王叔,你有不臣之心,朕为何不能助你一程?也好叫你清醒清醒,省得一直活在梦中。”
瑜王起事不成心中恼恨,见他如此戏耍自己,更是满腔怒意,他一把拔出长剑,指着楚少渊道:“楚少渊,你欺人太甚!”
楚少渊盯着他,无奈摇了摇头:“王叔不听劝,朕也无法,来人,请王爷下去休息。”
这一回,一直没有动静的士兵们动了。
一队十人上前来,就要压着瑜王退下去,此时瑜王已经状若癫狂,他挥舞着自己的长刀,一直往码头这边退过来。
码头距离楼船还有一条长长的廊桥,楚少渊倒是不怕他冲过来,但身边的仪鸾卫却分外紧张,各个都聚精会神盯着瑜王。
“看谁敢碰本王,没规矩的东西!”瑜王闷头往前冲,大声叫喊着。
此时的瑜王满心只剩下愤懑,几年准备付诸东流,自觉机关算尽,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嘲讽,无数人盯着他看,除了那条幽深的廊桥,他无处可去。
他就像是一条发了疯的野狼,用力挥舞着手中长刀,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就连瑜王世子也不行。
瑜王世子已经傻了,他跪坐在地上,小声叫他:“父王,别闹了。”
瑜王根本就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