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潇潇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就见她有些释然地,带着感激地,坐进车去。
一路上,车开得很稳。
宋聿熟练地开着车,在夜色中,穿越大街小巷,突然,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潇潇:“你肚子饿不饿?”
还在想着论文选题的潇潇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呃――”
晚上只是马马虎虎吃了点东西,好像还真的有些饿了。
还没等她想好应该怎么回答,宋聿又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之后,就不再跟她说话,专心致志开车。
片刻之后,车停了下来,潇潇一下车,见到面前的餐馆名号,不禁目瞪口呆。
这,这,这不就是老妈从珊女士在专栏里含沙射影地抨击和讽刺过很多次,以TOO EXPENSIVE闻名的,价格虽然和服务态度成正比,但明显和当前所倡导的节约型社会风气背道而驰的那家法国餐馆吗?
就只见到宋同学已经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地,径直走了进去。
她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跟进去。
果然,名店就是名店,环境优雅得很,且装潢极为精美,里面的客人三三两两的,大都是外宾在用餐,间或低语交谈两句,气氛十分安静。
播放的背景音乐,无巧不巧地,居然也是MEMORY。
只见坐在对面的宋聿低着头,熟练地浏览了一下MENU,然后,瞥了她一眼,向前微微倾身,似是征询:“潇潇,你想吃什么?”
宋同学还是第一次,如此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而且,一边说一边还将菜单递到她手中。
显然,一派很尊重女士优先权的绅士风度。
潇潇瞪着那个印制得十分精美的中英法文对照的菜单,有些头昏脑涨地看着那上面名目繁多的项目,什么开胃酒,前菜,主菜,甜点之类的,然后,什么茶特酒鹅肝,生拌金枪鱼和剑鱼,羊排料理,法式田螺,烧烤,沙律等等等等,虽然品种繁多,但明显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TOO TOO TOO EXPENSIVE,而且,绝对绝对有不把人民币这个举世闻名的坚挺货币放在眼里的嫌疑。
她才不想白白被宰,而且,极大可能,最后那头被宰羔羊,不是她,而是坐在她面前的这位脸上似乎已经起了细微变化的,但跟她的交情还远未到可以彼此互通有无地步的宋聿同学。只不过临时起意出来随随便便吃一顿饭而已,她可不想欠他这么大的人情。
再而且,这位宋聿同学浪费的还不是他老爸的钱。
再再而且,追本溯源,归根究底,宋同学最终浪费的,还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大纳税人的辛苦血汗钱。
陆潇潇同学一向颇有爱国节操。
再加上,一想到,就她和宋聿同学两个人,颇有些不伦不类地,坐在这个高级餐馆里,她的心里就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不自在,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她本能地,想要抗拒这种感觉。
因此,这会儿,潇潇正在思忖着,应该怎么开口,方可全身而退。
坐在面对的宋聿同学,就看到她秀眉微蹙,一脸风云变幻,且迟迟不开口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兼有些微恼怒。
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地,单独地,极其隆重地,并事先作了精心准备地,在他认为十分恰当的时机,邀请一个女孩子出来约会,为了此次约会,他极其小心地避开了有着一双无比锐利鹰眼的孝庄,谎称晚上有朋友聚会,不回去吃饭,而且,还费了老大口舌才说服一向忠于职守,仍执意晚上要抽空来接潇潇的王司机小小地擅离岗位一下,所花心思不可谓不多。
并且,经过长达十数天的精挑细选,反覆比较,他才最终定了这家环境、情调、菜色都堪称一流的法国餐馆,打算在和潇潇用完餐后,再挑一个合适的机会,将……
他悄悄探了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盒子,不由自主地,脸上微带恼怒的神色褪去,嘴角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潇潇正在细细观察他的脸色,对面的这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宋聿同学可一向就不是好惹,亦不是好忤逆的,这会儿看他正在神思不属地微笑着,显然心情颇佳,于是,她壮起胆,将菜单一合,身体也微微前倾,轻声对宋聿说:“呃――宋聿,我们能不能――”
宋聿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你想好点什么了?”
神色还是破天荒地,十分和善。
潇潇带有几分歉意地:“宋聿,我们,能不能――换一家饭店吃饭?”看着宋同学脸色瞬间下沉,她忙又急急补充,“我知道有一家特色店里的小吃很好吃,不如我们――”
话未说完,就见宋聿同学的脸色明显一下子沉到冰点以下,而且,一直就那么恶狠狠地,瞪着她,老半天,才一字一句地,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确――定――”
以往,他在和个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