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我可是听说,她在夜场玩,有两男的,下了床就是痴呆了。”
林喜柔愣了一下:“怎么会?”
杨正说得平淡:“年轻人,自控力差,只顾着快活,她那舌头一起刺,去绞人家的,几个人受得了?没死算幸运的了。”
林喜柔略松了口气:“没被人察觉吧?”
“那倒没有,夜场人杂,她又很小心。但不能纵着她这样下去,这性子,迟早出事。”
林喜柔顿了会才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这渡出来的人多了,各种性子都有,你也没法要求每一个都合你心意,只要别跟狗牙似的踩了红线,大差不差,也就行了。”
***
炎拓进休息室后不久,林喜柔就进来了,进屋时,还反手带上了门,显然是准备跟他好好聊聊。
炎拓开门见山:“林姨,狗牙到底怎么了啊?不会真的闹到要‘死’那么严重吧?”
林喜柔反问他:“你怎么看这事?”
炎拓说:“我想着,他可能是坏了你们的规矩,很严重的那种。”
说到这儿,他伸手出去,握住了林喜柔的手:“林姨。”
很少见他这么郑重其事,林喜柔心中咯噔一声:“你说。”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问,你也不说,其实你也明白,我不问,不代表心里没想法,对吧?我只是想等哪一天,你主动跟我说。”
林喜柔笑。
炎拓说:“可是怎么等都等不到,我今天索性就明说了,林姨,你真的不考虑帮我……变成像你们一样吗?”
林喜柔一点都不意外,熊黑曾经当笑话一样,跟她提过这事,她也觉得,炎拓最可能生出的,就是这心思了。
她斟酌了一下:“没办法,真没办法。小拓,你就过普通人的日子,不开心吗?你不缺钱,有事林姨会帮你解决,喜欢什么姑娘就去追,你完全可以过得比这世上99%的人都开心快活,何必自寻烦恼呢?”
炎拓说了句:“但我会因为意外受伤、会残、会老,林姨,将来某一天,我已经老掉牙了,你还是这么年轻,你把我从那么小带大,真的就忍心……看着我老死吗?”
林喜柔苦笑:“你这孩子,正是大好年华,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老死’、操心那么远的事?”
又说:“这几年,我眼看着你努力想帮忙,也听熊黑提起过,知道你的心思,所以过家家样,会安排你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在林姨心里,你是绝不该掺和进来的,上次你受了伤,我已经后悔了。”
她缩回手去:“小拓啊,正好借这个机会,林姨把话给你挑明了:真没办法,这是血缘的事儿,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你只管过自己的快活日子,我这头的事,跟你没关系。”
炎拓也慢慢缩回手:“林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林喜柔说:“这是个秘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待会你过去见蒋百川,出完气之后,事情就算了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炎拓也不好再坚持,他靠回椅背,满脸沮丧失望,一小半是真的,一大半是装的。
不过,他知道林喜柔的底线在哪了:“这是个秘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看来,即便一门心思效忠,得到了十足的信任,也得不到真相。
“夸父后人,逐日一脉”是什么意思呢?一定不是指“夸父逐日”这个耳熟能详的神话传说。
母亲的日记里,提到过“七指夸父”的故事。
那个故事怎么说来着?
——夸父要把太阳给大家带回来,但后来,他体力不支,倒了下去。不过他不甘心,用手往前扒,爬也要爬向太阳。到末了,扒秃了三根手指头,只剩下七根……
难道夸父是地枭的先祖?可按照地枭的特点,脑袋没了都能从脖腔子里再拱出来一个,没了三根手指头又算得了什么,何必特意强调?
林喜柔察觉到了炎拓的恍惚:“小拓?”
炎拓回过神来,拿话遮掩:“对了林姨,有个好消息。我跟林伶谈过了,这丫头,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现在,她也觉得,吕现这个人是不错,愿意接触。”
林喜柔的脸庞都亮了:“真的?”
炎拓点头:“就是……吕现这人,我比较了解,他是个颜控。”
林喜柔笑着打断他:“没事,都好办。”
其实呢,事情怎么办都是办,只不过她不喜欢勉强,就希望顺顺利利的,这样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