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他只是伸手抚上他的轮廓,一点一点地描画。
相处十几年之久,生性冷漠的他竟是从未那么仔细地看着阜远舟的模样。
这个人在醉梦中都能如此敬他爱他,这本该是世人都梦寐不可求的深情,他却只敢在一个人清醒的时候才敢如此靠近。
远舟,德妃是不是从来不曾教过你:
慧极必伤,而情深……不寿!
……
甄府,听朝小阁,夜风习习,竹影婆娑。
甄侦推开房门,走进去,将醒酒汤递给那个刚沐浴完神清气爽的青年。
苏日暮把披散的头发甩到身后,一看着玩意儿,立刻撇嘴,“小爷没醉。”
目前还没人能把他放倒呢~~~
甄侦的手也没缩回去,微微一晒道:“那你就忍心把宁王灌醉?”
别以为他不知道苏日暮这些花花心思。
苏日暮心情不错,也没计较,把醒酒汤端过来喝了便是,笑嘻嘻道:“毕竟子诤这么虚弱的时候可不常见,此时不灌他几杯还待何时?”
甄侦摇摇头,“有你这么个损友,我倒是挺同情宁王了。”
“喂喂……”对此苏日暮表示强烈抗议,眼神倒是有些古怪。
“好端端地灌醉宁王,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见状,甄侦立即警觉。
苏日暮低声咕哝:“酒后乱那啥什么的……”
“什么?!”
甄侦蹙眉,不过想到他和阜远舟的关系,也不惊讶他为什么知道天仪帝和永宁王之间的纠葛了。
苏日暮嘴角带起一丝狡黠的笑,“你不知道,子诤这家伙喝醉的时候最可爱了,平时不敢做的事情都会做上一些,醒来之后也只当是做梦,小时候他喜欢吃糖人,又死要面子说这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我把他灌醉之后他就呆愣愣地出去买了十几个来吃,嘿嘿……”
甄侦不觉得好笑,只觉得头疼,“你就这么把爷送进虎口了?”
苏日暮笑脸一僵,皱皱鼻子,“真是虎口就好了,那家伙被他那个死鬼娘教坏了,柳下惠都没他这么正经,最多抱一抱亲一亲而已啦。”
还而已?不然你想怎么样?!——甄侦按住了额头上暴起的十字路口,“你觉得这么做有用?”
“起码让皇帝知道子诤有多喜欢……”
话还没尽,就已经被打断了,甄侦摇头,“没有用的。”
苏日暮一愕,“什么?”
“我说,没有用的,”甄侦也坐了下来,眼带怜悯道:“爷不会和宁王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