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死过去,好在云钰及时护住了脑袋才没直接砸在地板上。
高靖舒忽然想笑,调侃:“阿钰,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要是摔死了就太不划算了,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云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小声嘀咕:“我不会让你死的……在找到方法救你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他无声叹了口气,索性躺在地上抱着她:“星渊用了五千年都没找到方法呢,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死后都必须从太虚之海去往轮回,如果身上有魔的烙印,灵魂就不会被太虚之海接纳,那就只能做无间里的孤魂野鬼了。”
“我是中原人。”云钰理直气壮地反驳,“中原传说里人死之后要过忘川河,过孟婆桥,最后才会进入轮回,我们不是一条路,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高靖舒呵呵笑着:“中原是不是还有十殿阎王的传说?要审判十次才能定轮回?那就更糟了,我年轻的时候……干过不少坏事呢。”
云钰没管他的调侃,忽地抬头认真说道:“要不你嫁给我吧!中原有句古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我,以后就是中原人,就不会被太虚之海阻碍了。”
“啊?”高靖舒呆了半晌,哈哈大笑,“还有这种说法吗?落叶归根啊,怎么可能嫁给你就忘了祖,变成了中原人?”
云钰脸颊通红,高靖舒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回道:“阿钰,这个国家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只在一些隐秘的地方记载了关于它的古老传说,据说它是因为天灾沉入了海中,但是在沉海之前,有什么人利用法术将整个国家守护,以至于大陆沉入了海底,上面的生命却存活了下来,可惜海底阴暗无比,长时间失去阳光让一切都变得了无生机,后来是月神娘娘庇护,赠予了我们月光。”
高靖舒顿了顿,还是第一次和云钰说起这些天方夜谭般的故事:“所以我们的身上会留下月神的光芒,如果这束光被玷污,就无法渡过太虚之海前往轮回,那代表着这个人背叛了月神娘娘,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云钰不解,高靖舒却是寡淡的笑着:“所以星渊再怎么厉害,最终也没能找到渡过太虚之海的方法,因为魔……过不了神的领域。”
“我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云钰一字一顿地反驳,“我也不是神魔,我只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只能和你一辈子……我不满足。”
这些话说得他心头一暖,高靖舒有些莫名的好奇,忽然问道:“阿钰,你喜欢我什么?”
这种问题从他本人嘴里问出来,还是让云钰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一开始,当然是喜欢这张脸……”
高靖舒眉头紧锁,想起初见面的时候云钰瞬间涣散的瞳孔,憋着笑接道:“哦……确实,当时就在想入非非了吧?”
“闭嘴!”云钰用力锤了他一下,自己也忍不住偷笑,狡辩,“也没有喜欢你这张脸很久!而且本姑娘配你这只狐狸精绝对绰绰有余了好不好?”
高靖舒低眸对她微微一笑,反倒让云钰脸颊通红,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糟糕……怎么好像有点心虚呢?
“然后呢?”高靖舒强行按着她的脑袋搬正,“我骗你去劫法场,骗你去找烛台,你不怪我?”
“是我自己要去的。”云钰纠正了他的说法,“师父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呵呵……”高靖舒点头,“你才十九岁就能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我都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了,自然也要坦然面对自己的选择,是我杀了朱妍,是我对她用了禁忌之术,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可你也是为了我。”云钰低声反驳,“所以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又好奇地追问:“然后呢……你不会只是喜欢这张脸吧?”
说罢他还努力往旁边留影冰魄的镜面里看了看,小声嘀咕:“糟糕,被朱雀之力烧了一下,不会毁容了吧?”
“还有这张欠揍的嘴!”云钰捏了一把他被灼烧后略显泛红的脸,没好气地骂道,“也没有那么多原因,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看起来嘻嘻哈哈的,其实内心很孤独,本来昆仑弟子下山历练就是要救世济人的,我当然要帮你。”
高靖舒先是一顿,随后再次哈哈大笑:“阿钰,你是真的想当神仙啊?”
“我要是真能成仙就好了。”云钰抿抿嘴,“成了神仙……就能救你了吧。”
“成了神仙就更不能救我了。”高靖舒扶着地板坐起来,笑道,“神仙肯定有很多规矩,要是为了我违规,损了功德,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连神仙都不能遵守,不就天下大乱了?”
云钰看着他,也很认真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我又不漂亮,又没有钱,又没有权……”
高靖舒笑眯眯地拖着下巴,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才回道:“因为——”
他故意拖长了语气,也让云钰顿时屏住了呼吸,一副很紧张很期待的样子。
高靖舒被她逗笑,捏着鼻子调侃:“因为好骗……骗着玩,多好玩。”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云钰怒气冲冲地骂道:“还嘴贫!”
他还是龇牙笑着,忽道:“当我发现你和苍穹说话我会吃醋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云钰愣愣回忆着,被他拍了一下脑门:“你居然还让他把我挂在树上吹了一整夜的冷风,现在想起来都气得我头疼。”
他悻悻叹了口气,时至今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想站起来,发现身体像一滩烂泥完全提不上力气,只能转向呆坐在地上的云钰好声好气地哀求。
云钰翻了个白眼,嘴上骂骂咧咧,手上还是赶紧把他扶起来坐到了床上:“盛年说过,你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还是伤得非常重,最好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不要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