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贺道,眼里透露着开心。
“都是圣人开明教化之功。”
裴宁回道。
二人的见面引来了游人的窃窃私语,原因不在于裴宁,而在于女子。
“那不是正议大夫家的三娘吗?”
“身侧的郎君是谁,模样好生俊秀。”
裴宁与行人口中的三娘,正是正议大夫、兵部侍郎魏傅之女魏莹,也是太宗朝那位享誉天下的名谏之后。
“三娘!”
一名年轻公子驾马来到二人跟前,他脸色阴沉,对裴宁也十分敌对。
正因他的到来,让这条街上的行人纷纷逃窜。
“三娘,你与我已有婚约,怎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旁的男子私相授受。”
裴宁初到长安,并不认识马背上的人,于是将魏莹护在了身后,“你是何人?”
魏莹伸出手阻拦裴宁,小声提醒道:“阿宁,他是宰相令狐直的次子,令狐直对仁宗有恩,所以圣人一直厚待令狐家。”
“令狐家?”
裴宁愣住,他忽然想起来应省试之前,自己恰好撞见了一名考生行贿贡院的搜身官吏,那人自称令狐氏,乃相公之子,搜身的官吏也好言劝告裴宁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只会祸及己身。
令狐灏盯着出头的裴宁看了一会儿,“你是哪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裴宁挑眉,想上前说什么,却被魏莹再次拦住,裴宁刚中进士,而令狐家在朝的势力,魏莹不希望裴宁被自己牵连,“阿宁,你先回去吧。”
“婚事是长辈们做的主,但我还没有同意。”
魏莹又道,“请你相信我。”
“三娘…”裴宁有些不放心,但却拗不过魏莹的坚持,他只得提鞭上马。
“阿宁只有保住了前程,我才有对抗长辈的勇气。”
魏莹抬头又道,“别让我失望。”
裴宁咬了咬牙,“驾。”
令狐灏盯着裴宁的身影,刚想吩咐什么,就被魏莹开口打断,“令狐公子。”
令狐灏这才从马背上跳下,献着殷勤道:“家父与令尊已经商议好了吉日,到时候,我会亲自到魏府提亲。”
魏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给好脸色,“刚刚那位郎君,是我幼时在河内所结交的邻家兄长,希望令狐公子,莫要为难。”
令狐灏笑眯眯的点头道:“一切都听莹儿妹妹的。”
然而等魏莹走后,令狐灏转头就派人将裴宁的身世背景调查了一番。
回到家中,令狐灏更是从自己得中进士的兄长听到了关于裴宁的一些事,包括省试之前。
“当时落锁的钟声已经响起,我与他一同错过了时辰,当时为了堵住他的嘴,让其一道入内,没有想到他竟中了状元。”
得知裴宁就是今科状元,且与魏莹关系匪浅后,于是心生歹念,利用令狐家在朝中的势力,与官吏勾结,准备陷害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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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宴在禁苑举行,李忱特意将李钰带在身侧,一同前往禁苑。
就在文武百官,以及新科进士,全部齐聚于宴上,准备开宴时,有人忽然当众告发裴宁于贡院礼部试舞弊。
“状元裴宁,在省试时贿赂搜身官吏,未经搜身而入内应试,有夹带舞弊之嫌。”
告发之人,正是当时派发排号阻拦裴宁入内的官员。
告发一出,群臣沸腾,事情还未查清,那些世家出身的朝臣,便纷纷指责裴宁。
李忱端坐在帐内,身侧还有李钰,为新科进士举行的鹿鸣宴,原本喜庆的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