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桥仗着德妃娘娘是太子生母,在宫中一众妃子中地位尊贵,便意欲替陈近秋教训令言一顿,但长公主却瞧着很是不喜。
长公主原本就对德妃感情一般,如今被范雪桥打扰了雅兴,便有些怒了。
范雪桥还在咄咄逼人:“德妃是太子生母,这是谁的天下你说呢?呵呵,你们到底让是不让,若是不让,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着指挥自己的小丫鬟说道:“来人,把她们拉起来扔到外面去!”
长公主解开面纱,一张秀丽的脸上都是冰冷的怒气,她一句话未说,范雪桥起初没有认出来她,只觉得很是熟悉,陈近秋却已经吓得开始行礼:“长公主殿下……”
范雪桥一愣,脸色惨白,额上开始冒汗,她口干舌燥,仍旧在逞强。
“长,长公主?”
长公主这人不喜欢跟后宫来往,平日里也不太出门,因此范雪桥是没有见过长公主几次的,但现下也是凭着仅有的几次印象想起来了。
令言在旁边静静地没有说话,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甘甜清淡,又抓起旁边的杏仁吃了起来。
范雪桥捏紧帕子:“既然是长公主殿下的位置,那就不便打扰了,近秋,咱们走吧。”
长公主往桌上轻轻一拍,冷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天下还当真是德妃的天下,是太子的天下?”
如今皇上尚还在位,最忌讳那些盯着皇位的人,何况近些日子德妃与太子都不受宠,范雪桥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给德妃招揽祸事。
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随时可以进宫告诉皇上这些话,范雪桥不敢想后果,就算再厉害这会子也怕了。
她胆战心惊的说道:“长公主殿下,是臣女说错了话,不干德妃与太子的事,还请公主殿下原谅……”
长公主冷冷地说:“是么?你说错了话就这般轻飘飘地过去了?范家的家教还真是好,皇上若是知道范家教出了个这样的闺女,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皇上如今对范家早已冷淡,若是再知道此事,只怕会立即除了范家都有可能,范雪桥心乱如麻,扑通一声跪下:“长公主殿下,是臣女错了,还请长公主殿下责罚!”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便在此跪足了两个时辰,你不是喜欢这个位置么?好好享受吧。”
长公主说完,特意拉了令言一把:“咱们走吧,平白被人扰坏了心情,真是晦气。”
令言起身,看了眼范雪桥,只觉得这个姑娘也是不够聪明。
陈近秋急得什么似的,眼见着长公主跟令言换了个稍微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来开始吃茶,不一会两人就说说笑笑仿佛没有发生此事一般。
范雪桥堂堂一个娇贵的大小姐,跪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滑落,茶馆里的人都偷偷的看她,还有人指指点点,范雪桥真想死了算了!
可她不能连累了自己一大家子,只能咽下这口气继续跪着。
“表姐……”陈近秋很愧疚。
范雪桥没搭理她,陈近秋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悄悄让小丫鬟回去找陈近知。
约摸小半个时辰,长公主跟令言大致敲定了计划。
她们打算着先做些衣裳免费送给京城一些名门贵女,看看反响如何,若是反响还不错,那就再考虑日后的生意。
长公主大包大揽地要出所有的费用,只需令言在刺绣技艺上多费心些,令言也不与她抢,都答允了。
两人略微又说了会子话,长公主头一次觉得遇到了聊得来的人,她说起自幼便喜爱针线,不知道做了多少奇装异服,却不被大众认可,令言倒是很理解她,也提到自己的一些创意,两人越说越投机。
最后还是碧羽轻轻说道:“主子怀有身孕,可有些腰酸?奴婢帮您捶捶吧。”
长公主看了一眼碧羽,这丫鬟倒是胆大,为了她主子竟然都敢暗示自己让她主子太劳累了。
不过长公主倒是很欣赏这样的下人,是真心为主子着想。
“今儿出来得也久了,你怀着孩子不能太过劳累,咱们先回去吧。”长公主站起来。
令言也觉得确实有些疲惫,便点头同意了,她看了看不远处尚还在跪着的范雪桥,低声说道:“长公主,当真还让她继续跪着”
长公主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她淡淡瞥了一眼:“你若是心软那就让她起来,若是你也觉得她得教训一番,那就让她继续跪着,她今日可以冲着你来的。”
其实在这么多人面前被罚跪,范雪桥在京城贵女圈子里是没脸做人了,这算是很严重的惩罚了,当然,跟范家一家子被治罪比起来也算轻的。
长公主没再等,说完就走了,令言看了一会,低声对瑞琴说:“你过去,就说长公主看在德妃娘娘的面上不与她计较了,望她以后谨慎做人,莫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