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展臂拥住自己的臂膀……
“披上这个吧。”好听的男性嗓音蓦地扬起,跟着,一件深色风衣落上她肩头。
她回转星眸,瞳底映入那张俊朗面容时,心也跟着一扯,“……谢谢。”
“今晚月色不错。”他说,在她身畔落坐。
她抬首,仰望苍邃幽阎的夜空,眸光顺着一朵深灰的云,落定一弯清澈新月。
月光泠泠洒落,眼前的一切显得水溶溶的,带了点梦幻般的不真实。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他问。
她不语,依然仰望着天。
“想吵架吗?”
她呼吸一凝,明眸低敛,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这里吵架,结果我把你推到水池里的事?”
“当然记得。”
“后来,你趁我不备也把我拉到水池里,大冬天的,我们两个弄了一身湿,隔天双双发烧。”她忽地轻轻一笑,转头望他,“你都记得吗?”
澄澈的眼神令他一窒,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们发烧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发生什么事吗?”
“那天,你在你房里昏睡,而我睡在你对面的客房。”
“那又怎样?”他蹙眉。
她没立刻回答,静静凝睇他,许久,许久,才哑声道:“爸爸告诉我,你那天起来好几次。”
“怎样?”彷佛猜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神情突地绷紧。
“那天,你自己也烧得迷迷糊糊的,可却起来好几次。爸爸说,你是为了到客房里看我。”她低垂眼睫,“他说,你是因为放心不下我。”
因为担心她,所以才挣扎着起身,勉强拖着病重的身子来看她;因为担心她,每次佣人喂他吃药,他都会问明白他们是否也喂她吃了;因为担心她,他还吩咐厨房为她炖人参姜汤。
他……是关心她的吧?虽然前一晚才跟她吵得天翻地覆,虽然前一晚才对空立誓非掐死她不可,可她一染恙,他却似乎比谁都还着急,比谁都还关心她的病情。
他真的恨她吗?真的讨厌她吗?或者,他也常常暗自后悔不该以粗鲁的言语刺伤她——就像她一样?
他对她的感觉是否就像她对他……
“怀风,你为什么答应娶我?”终於,她问出了盘旋心头多日的疑问。
没有回应。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扬起眼睑,清亮的眸直逼他的,“为什么。”
“……为什么不?”好一会儿,他才沉声应道,湛幽的眸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看透。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甚至根本就不算是个答案。
“你——喜欢我吗?”
他沉默,静静地望她,静得让她身子一颤,脊髓窜上某种难以言喻的冷意。她不禁伸手拢了拢风衣。
“你……你回答我啊!”
“那重要吗?”
淡然的四个字轻易撕毁了她强作镇静的面具。她倒抽一口气,愕然瞪视眼前的男人——他离她如此之近,近得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可为什么……她觉得与他之间像隔了一个深深的太平洋?
她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