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去,两人便走了数十个回合。
她下棋的水平还是不错的,毕竟在前世左右手互博的练了十来年,可现下却也不想锋芒太露,只是平平的落子,并不多加考虑;而他呢,显然未将这个十岁小姑娘的棋艺放在眼里,也就是随心陪她打发时间罢了。
两个人都未出全力,这盘棋便下了许久,况且他们间或还聊了聊楚氏的情况。
她作为继女的身份,实在不好对楚氏评价什么,只是礼貌的表示关心罢了。他大概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是说些让她闲时可去陪继母说说话之类的。
她偷瞄他一眼,见他低头看着棋局。他的剑眉微微拧起,低垂的长睫毛下,是一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眸。他的鼻梁挺直,嘴唇紧抿,下巴棱角分明,显出一股沉着冷毅的味道来。他今日穿的还是一身青衫,头上只用了一根翡翠簪子将乌黑如墨的头发随意挽起,也没有别的什么装饰,可上去并不显得寒酸,反而有一种疏朗清隽的气质。
她看着看着,不由得呆住了,忘了移开眼去。
他忽然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她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惊,赶紧低下头去。
“怎么?……有心事?”他望着她的眼神柔和,似乎还带着几分怜宠的意思,可她却觉得,那敏锐犀利的眼神,好像直直的瞧到了她的心底。
“嗯……”她抿了抿唇,还是低头浅笑,“也没什么啦。”
如果他听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说:她担心将来嫁人后,怎么面对丈夫小妾,他估计会笑死吧。……她还是不要说了。
“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望着她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轻轻荡漾开,就如春风般萦绕在他们周围。
“算啦……”她摆了摆手,心里其实很好奇他对于纳妾的看法,但他怎么说也是长辈,她贸然去问未免太过唐突。
沉思片刻,她轻叹了一声,“外甥女儿听说了母亲的事,深感贤妇难为……即便自己有心做个贤妻良母,却难敌胡搅蛮缠的婢妾。唉……”
“你?担心这个,怕是多虑了。”他哑然失笑,指了指棋盘上未完的局,“我瞧你举棋若定、每步子皆有后着……有这份心思在,将来做了当家主母,十个八个妾也欺不到你头上的。”
“是、是吗……”这他也能看出来?她扯起嘴角干笑。
她在乎的,不是自己将来能不能坐稳正房的位子,而是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跟老公的小老婆们打架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若是我爹多疼母亲一点儿,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您说是么?”她摇头,换了个角度问他。
“这个嘛……”他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总不能在她面前说她爹拎不清吧?
虽然说娘亲舅大,舅舅就如父亲一般,但他始终不是她亲舅舅,许多话也不方便直说……他沉思片刻,含糊的答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夫妇之间,讲求的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喔……”她心里对这个答案颇为失望,便敷衍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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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苏府的事不闻不理,她就着重把精力放到建设自己的小庭院上去了。
她在竹篱下边种了几丛菊花。虽然在这小庭院里没法“悠然见南山”,但也有“采菊东篱下”的意境了。还有各色月季、芍药、兰花、杜鹃……外头是秋意萧瑟,庭院里却是百花争艳、生机盎然。
她也想过要不要向外发展,学习前辈们烧个玻璃什么的、或者开个店赚大钱,要么就诌诌历史做一回神童让世人景仰一下,再勾搭个王爷什么的……可想过也就罢了,实在是懒得费神去折腾。她只是个没啥远大理想的小女子,做不来什么大事,也不指望名垂青史,只是莳花种草聊以自娱,做个混吃等死的小米虫罢了。
这一点又被小怪龙宸晏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你能得到这秘境可以说是天大的机缘了,多少修真之士梦寐以求都得不到呢……除了种菜就是种花,你就不能好好利用这地方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吗?!”
“比如说?”她虚心发问。
“你可以修修仙啊。”宸晏飞到她头顶开始说教,“修仙多好,将来可以日行千里、腾云驾雾、点石成金……”
我前世那年代有东西也可以日行千里、腾云驾雾,它的名字叫灰机……==|||
她忍着吐槽的念头,耐心听它说修仙的好处。当她听到“凝炼元神”时,终于提起兴趣来,“元神凝炼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肉身不用进来,用元神也能拿东西了?”
这倒是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