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他意料的,落马之后,燕明对谢君竹的态度居然是全然的担忧,没有一点迁怒。
他撞坏了脑子吗?
可再仔细一观察,他又突然笑起来,且开怀地笑出声来,旁边学子纷纷侧目,却不敢多言。
简承心情很好,虽然谢君竹脾气又臭又硬,可他那张脸确是风姿卓然,连他也挑不出错来的,既如此,那么燕明看上对方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样以后还愁没有好戏看?
有意思,真有意思。
另一头,菊院寝舍中。
谢君竹握紧自己的腰带,语气失了往日的镇静,几乎是有些慌乱无措地说:“不用你帮我,我自己可以。”
“嘿,”燕明就起身,叉着腰仰视着他,“刚刚逞强说自己没事的人也是你吧,可是大夫一看就知道你身上受伤了,你可以,我瞧瞧你怎么给自己后腰擦药的。”
方才两人去学院医馆时并未花多少时间,医馆离校场极近,想来也能理解,武课嘛,摔打扭伤如家常便饭。
也可能正是因为多有学生在武课上受伤,坐诊的大夫已经看出经验来了,单看一眼谢君竹的走路姿势,就断定对方伤到了后腰,要静养几天,且眼也不抬地丢了瓶擦伤药过来。
整个过程没花一刻钟。
快得叫燕明有些不真实感。
不过且不说谢君竹之前帮过他那么多次,就单说今天,对方乃是因为救他才受伤的,燕明觉得自己有这个帮助病人的职责和必要。
“快脱,”燕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像强迫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他不懂,明明俩人都是男的,为啥谢君竹防他跟防狼似的。
谢君竹无奈,“何必急于一时。”
燕明一脸“你不懂”的表情,循循善诱,“受伤了就要第一时间擦药,再拖延下去严重了怎么办,到时候发炎化脓有你苦头吃的!”
谢君竹发现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也说不过对方,仿佛他说一句,对方都有一百句在后头等着他。
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两人衣服都沾满了灰尘,索性只有外衣脏了,里衣都还好,燕明受不了穿着脏衣服,一进门就将外衣脱掉了,幸好白日里天气暖和,只穿里衣也不冷。
他穿里衣又惯来不好好穿,本来嘛古代的衣服对于燕大少爷来说就比较难穿,里衣又只穿在里头不见人,他便每每都只求能穿上,不求能穿好,衣服扎带也不好好系,现今衣襟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胸膛。
谢君竹便一直飘忽游移着视线,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