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她在盘着这两天的事情,好奇心熬得她着急上火。她知道褚蕴和会去说服蔺安懿,但如何说服的小说里没讲呀。
她翻来覆去,倒是想拿积分换直播道具,可是这就侵犯他们的隐私了,虽然她清楚他们都是小说人物,但是所有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着,即使小说里一笔略过的三天也实实在在地一分一秒慢慢度过,所以她不能也不该这么做。她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肩,对自己道,黎柚,好样的。
困倦的她迅速进入了睡眠,接着做了个十分真实的梦。
在梦里浦幼竹被欺负,在班级里孤立无援,更因为她与校园王子的纠缠而遭到排斥,黎柚站出来把其他人一顿喷,之后两人抱团取暖,也一起受排挤,黎柚没有幼竹坚强,经常骂完人之后抱着她哭,幼竹只好搂着她温柔安慰。
黎柚醒来的时候发现嘴角都笑酸了,因为梦中幼竹考上了最好的大学,摆脱了这个泥潭,工作之后顺便养着她这么一个小废物。
现在也很好呀,没有欺凌没有烦恼,幼竹那么耀眼。
和蕴和俩人要把她闪瞎了。
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互生情愫才能相处得毫无顾忌,蕴和对幼竹的照顾仿佛呼吸一样自然,好似她的影子,幼竹也是如此。
蕴和的衣服还没换过来,裙摆微微摆动,大大咧咧地就要坐下,幼竹撑住他的胳膊,小声嗔道:等会!不是教过你怎么坐的嘛!即使蕴和是男孩子,幼竹也怕他走光。
褚蕴和眼神恍然一瞬,他抚平了身后的裙摆贴在腿侧后安稳坐下,这一套下来又淑女又温柔。
坐好后,幼竹试图掀开蕴和的裙角检查他的安全裤有没有穿,蕴和纤长的手指慌张地按住裙子,他羞道:穿了的。
他们后面的黎柚嗑到几乎流鼻血,好涩。她镇定地转移视线,观察教室里她印象深刻的那几个人。
昨天开学他们的自我介绍差点把她凡死。
各位,即使我是大田国公主,我也希望你们把我当成朋友对待,就算我的身份高贵,也不想因此与你们产生距离。
我坚持司机不要开MCI来学校,虽然全球只有十辆,但是我真的讨厌黑色。
为了帮助将学校建设得更好,大家对学校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找我,我会帮忙反映,毕竟我爸爸掌握学校百分之十三的股份。
光是第一天,她就收到了十几份贵重的礼物,惠亚特不仅是校园,更是经营自己人脉的桥梁,黎柚什么都掏不出来,只能分了一罐奶糖出去。她有仔细看过每个人怎么对待自己微薄的分享,绝大多数收起就不再拿出来,只有几个人吃了她的糖。
容祺同样囊中羞涩,且每个人都知道他贫困生的身份,默契地将他当做透明人,待黎柚将糖放在他的桌上时,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戴着耳机看书。他在发现这颗糖时,环视四周,见黎柚对他晃了晃手里的奶糖罐子,面上微怔,道了声谢谢,捻起它扒开糖纸吃掉了。之后他又收到了幼竹与蕴和给他的两个礼盒,心弦颤动。
即使班级里没有一个人在乎或对他充满恶意容祺也无所谓,但是对于善意,他不知如何应对,真心也好、物质也好,他什么都拿不出。
一个人被讨厌需要理由吗?
自然,他的容貌你不喜欢,他的嗓音你不喜欢,他的谈吐你不喜欢,发展到听到他的呼吸都觉得烦躁。
蔺安懿怀着恶意站到容祺面前,他说道:如果不是看在幼竹的面子上,你这样的平民哪里配得上和我讲话。
容祺问他:请问你想说什么?如果只是过来彰显你的高高在上,麻烦你让个道,我没空和你交流。
蔺安懿不意外地挑了挑眉,戏谑道:你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也只有幼竹以为你是什么小可怜。本来我准备勉为其难和你道个歉,但现在看来你并不需要嘛。
容祺心思微动,他没想到这件事幼竹为他做了这么多,能让这么一个自大的人来向他道歉也是不易,不过他不需要毫无诚意的道歉,对方也不会明白他到底在意的是什么,他对蔺安懿的话兴趣缺缺,道:你想说的说完了吗?没别的事情我要回教室了。
诶,你要是走了,我岂不是白来一趟。蔺安懿笑得友善,语气却充满不屑,对不起呀,我就是故意拿水泼你的。你或许不知道幼竹有多少拥护者,当时撺掇我的人可不止一两个,你开学第一天就与我们的公主殿下亲密接触了,想必接下来的时间,没有我动手,也会有其他人针对你,我只能祝你早日退学了。
他走过容祺身边,小心眼地狠狠地撞了对方的肩膀,警告道:离她远一点。
容祺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里道了句傻子,如果被欺负就能接近高不可攀的人,他们的行为难道不是本末倒置?
回到教室,幼竹和黎柚两个女生眼神好奇地看向他。浦幼竹会好奇容祺能理解,因为她知晓蔺安懿为什么叫出去。但是黎柚为何也这么关注他?
当然是因为她大概猜得出他俩会聊什么啦。原本小说里蔺安懿是容祺的好友,违心地道歉完警告浦幼竹不要痴心妄想,借由自己被欺凌从而接受容祺的保护,他不会允许好友被利用。尽管他不是泼幼竹的主谋,但是他在场也并未阻止。
看来主角性别颠倒,蔺安懿对容祺的态度比较对原来的幼竹恶劣得多。
黎柚自以为隐藏地很好,却还是让容祺发觉她的不对劲。这个班级里,只有寥寥几人对他投以关注,毕竟他并没有交好的价值不是吗?他与黎柚并不相熟,她却总是用看透的、可惜的眼光看着他,就像现在。但只要不是出于恶意,他可以忽略。
而幼竹不吝于友好对待任何人,她就像他小时候吃过的,水蜜桃味的糖果,一入口都是甜蜜,那时候,糖果对他来说是奢侈品。
她走过来,背对着别人坐在容祺对面,十分轻松道: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容祺眼神温柔,轻声道:嗯,谢谢你帮我。
幼竹敲了敲桌子,把你校服换掉的人,我们也找到了。她语气亲昵骄傲,还是蕴和说服校长把他开除的呢,你也不用担心那个人,他家里有点钱,已经找到别的学校去念了。
听着的容祺想的却是,对那些人的惩罚,真够不痛不痒。而这又会在将来发生多少次?或许他该如蔺安懿所愿,做个卑劣的人,紧紧地抓住她,让她降落。
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生活,显得自己的异类尤其格格不入。
来惠亚特学院的学生并不都是酒囊饭袋,甚至部分人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而从普通学校升上来的黎柚和容祺,看着课表格外棘手。
什么钢琴马术,什么品酒赏画,对于他们,除了增加眼界,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毕竟她们心知肚明,毕业以后她们与其他学员的前途天差地别,一方是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为生计打拼,一方是接手公司走上人生富贵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