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啊!”欧阳琉舒嚎啕大哭起来,极为夸张地爬进了车厢中。明朔本想拦住他,却被挥了开来。
待到欧阳琉舒来到云澈面前,忽然止住了哭泣,小声道:“陛下,凌大人还没死。只是陛下再继续将她困在这里,她就必死无疑了。”
云澈肩膀一颤,目光缓缓转向欧阳琉舒,“你……说什么?”
“回陛下,洛太后赐与凌大人的鸩酒是锦娘调配的。而鸩酒里用的并非毒药,乃是欧阳琉舒炼制的假死药。”
“什么?”云澈颓然的背脊骤然直了起来。
“陛下,服下假死药之后脉搏变弱心跳若无,但过了三个时辰还不服下解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欧阳琉舒掐指一算,正色道,“陛下,时间无多了。”
云澈一把拽过欧阳琉舒的衣领,“解药呢!”
车门外的凌楚钰与明朔也齐齐上前。
欧阳琉舒却回头一把将车帘拽了下来。
“陛下是想要洛太后知道,凌大人还没死吗?”欧阳琉舒语调平缓,与云澈的失控截然相反。
云澈的心脏狂跳了起来,沉入绝望中的一切再度涌然而起,他终于在沧海中抓住了那一根稻草,他的声音用力而发颤,“解药,欧阳琉舒。”
欧阳琉舒从怀中掏出一支小瓶,双手呈递到了云澈的面前。
云澈迫不及待地打开瓶口,托住凌子悦的后脑,她唇却无法张开将解药饮下。
“陛下,这解药配制的匆忙,仅有这一瓶。”欧阳琉舒出言提醒道。
云澈神色一阵紧张,手指都在发颤,瓶口抵在凌子悦唇缝间,药液却无法渗进去。云澈仰面利落地将要含入口中,托起凌子悦,将解药渡进了她的唇缝之中。
欧阳琉舒也是十分紧张,伸长了脖子,生怕解药会从凌子悦的唇角流出。
还好,终归是咽下去了。
“陛下……还是快快带凌大人入府吧,切莫被他人察觉。”此时,欧阳琉舒不紧不慢地将车帘打开,对上凌楚钰与明朔充满希望却又十分紧张的目光。
就在欧阳琉舒沉下表情略微点了点头的瞬间,凌楚钰极力压抑欣喜的表情而明朔则重重地倒抽了一口气。
云澈抱起凌子悦,下了车,大步跨入凌府。众人叩首,凌楚钰上前推开凌子悦卧室的门,泪眼婆娑的沈氏哭喊着被仆从搀扶着走了过来。
凌楚钰扶住沈氏,命所有仆从全部离开。
“这里不需要你们了!都退下吧!”
卢顺将门合上,守在门边。
云澈将凌子悦放在榻上,凌楚钰为她盖起被褥,凌子清、明朔还有欧阳琉舒都守在一旁。
凌子悦的神态和方才没有丝毫分别。
云澈握着她的手,十分焦灼,“欧阳琉舒!她怎么还不醒!是你配的药有问题还是耽搁的时间太久!”
“陛下,微臣这药还未曾在人身上试过,但是所有家畜服用过假死药,再三个时辰内服下微臣配制的解药,都醒过来了啊……”欧阳琉舒低着头,云澈却勃然大怒。
“家畜!凌子悦是人!你……”云澈怒而不发,嘴唇抿到泛白。这是无尚的折磨,他这一生都没有像今日这般起伏不定。
不是生就是死。
“陛下,这药本就是权宜之计。微臣将此药交给锦娘只是以防万一,也曾对锦娘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用此药……当时情况危急,太后一定要凌大人的性命,锦娘就只好用下此药了……”
欧阳琉舒的话,云澈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全副心思都在凌子悦身上。
已经服下了解药,为何她的脸色还是如此苍白?为何仍旧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云澈忽然觉得这一切不过是老天给他开的玩笑……
“欧阳琉舒——”云澈压着嗓音怒喝道,欧阳琉舒蓦地跪拜在了他的面前,膝盖与地面相触,发出砰地声响。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有事瞒着陛下未曾实言相告!”
“说!你有什么瞒着朕!你是要告诉朕这药根本没用吗!”云澈一手搂着凌子悦,另一手死死扣着床榻边沿,骨骼发出咯咯的声响,十分骇人。
“此药并非微臣配制!如今凌大人服下解药却迟迟未曾醒来,只怕只有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