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岩洞里再次各种翻腾的张乐天被许安叫住“我好像知道白玉扇叫什么了……”
张乐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到许安拿着一块黄帛布,皱着个眉头指了指黄帛布上的一处给他看“这里说葛氏一族千百年来继承了一件上古神器,是把扇子,叫灵宝上清扇。”乐天看了看许安所指之处,是用古文字写的,好在小时候跟着张渊兮学了不少古文字,要不然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你是说记载的这个是你手里的白玉扇?”乐天一时激动,赶紧拿过来黄帛布看看具体说了什么。
黄帛布讲述的是一个葛氏家族的一段记载,说葛氏原为四大天师葛玄葛天师后代子孙的一个旁支,几代流转到这一代葛家子孙已经从事农商,基本不过问术人事宜,但是家族一直供奉先祖留下的灵宝上清扇。扇中栖身的是巫族大巫飞廉的元神,葛氏一族虽不过问术人江湖,但是却保有济世救人之心,上清扇也算是镇守一方平安的神器所在。
乐天看了看上面既没有对这把扇子的描述也没有什么指向性的信息,许安怎么就觉得手里的白玉扇就是灵宝上清扇呢?索性就直接问了许安。许安抽出扇子在手里转了几圈,稍显沉重回答说“扇子里的元神我几年前见过一次……”
“你见过?”乐天很是吃惊,因为他记得,当年张渊兮说过扇子内有守护的元神镇守,但是元神轻易不会现身,至于为何不现身,张渊兮也没有说个所以然,所以许安说她见过的时候,乐天还是很吃惊的。
“我几年前被冥司恶鬼附身,灵魂被啃噬,当年修为有限,不得已将自己三魂破掉重炼,重炼的过程中机缘巧合掉入扇中结界,见过一次扇中元神,他说他叫飞廉,虽然我见的时候是个清秀俊生,但是他可以幻化成不同形态,原形是个鹿身豹纹头长峥嵘角的神兽。”
乐天一时间有点心惊后怕,原来几年前许安就遭遇过形神俱灭的危险,那时候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而扇中的元神竟然是个上古神兽,这……虽知道这把扇子是个宝贝,但是一直以为是个一般的宝贝,如今这眼见着是把上古神器,不知道内情的时候,已经有诸如陈东赫之流盯上了这把扇子,倘若知道了这把扇子的来历,那么……许安岂不是更危险?!
“咱们……要不把扇子上个色怎么样?”当许安听到张乐天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无力吐槽,一脸嫌弃。虽然她知道张乐天这忧天的本性又开始了,也知道他本意是为了她好,只是从小跟他一路长大,对于这个槽点还是无法忽略。
见许安往洞外走,乐天卷了卷手里的黄帛布追上去“哎哎……别不搭理我呀!另外我觉得咱们就叫白玉扇挺好听的,虽然这个灵宝上清扇一听就很霸气,不过这个吧……太过霸气也不好,容易招来嫉妒,嘿嘿……”
许安头也没回“我心里有数着呢。”话音刚落抽出扇子一瞬间翻上了房顶,接着顺势上了屋后的那棵大树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把张乐天吓了一跳。
同时乐天也意识到应该是有人进入许安布下的结界了,他回身去岩洞里取了一把箭弩出来的时候发现许安已经下来了,脸色有些难看,乐天问“什么情况?”
“无域的人来了。”许安握了握手里的扇子,“这么快?能探到什么实力吗?”乐天把箭弩调整到准备激发的状态。
“你都见过,就是上次那两个人,气息一致。”许安没想到程之道会亲自过来,而且显然是正大光明地过来的,并没有想要隐藏此次的行踪,因为她知道他是会隐身术的,想要隐藏气息很容易,可是并没有这么做,看来他们此行目的是势在必行了。
看到乐天手里握着待发射的箭弩,不由地乐了“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跟他们拼命呀?”见许安揶揄他,乐天倒也不在意“有个准备,萨芊芊不是说了无域不是什么好人,那就得有个后手,一旦打起来,这个还是有威慑力的。”
许安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不必了,若真的来要命的,你这个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过了片刻就传来了外面扣门的声音,张乐天去开的门,因为许安的嘱咐,他大概心里有底,至少这次无域的人是不会真的要了他们的命。见来开门的是张乐天,程之道拱手客气道“乐天兄弟,在下不请自来,叨扰,叨扰,委实是有急事请许姑娘给个提示。”
程之道这话说得很有技巧,面对张乐天,既放低了姿态表明了来意,同时又把来意直指许安,就这一点吧,乐天也不能直接怼回去再者乐天也确实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一旁的魅女笑得倾国倾城,顺手递给张乐天两个大礼盒,算是上门拜访的礼数,张乐天原本不想接,可是这魅女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他,他也嫌麻烦,客气的话不多说,接了就引着他们进了内堂。
魅女一路上打趣了几句张乐天,他也不接话,只是皱着个眉头,程之道在一旁打个哈哈陪着而已。内堂里许安已经泡好了茶,程之道看到一身灰衣的许安眼睛明显亮了一亮,然后重新归于平静。
“不知道两位远道来此有何指教?”许安难得一见地主动发话,原本对于人情世故避世生存的她简直太罕见了,导致张乐天都愣了那么一愣。“登门叨扰,登门叨扰,近日我和舍妹在附近公办,听闻此处有一位内家娘娘可断古推今,舍妹正好对未来夫婿一事儿愁心满怀,就来请示一番,谁知道竟是许姑娘坐镇,这还真是有缘。”
许安笑了笑,这个笑吧,看着还挺真诚,所以当她拿出红布里面用于占卜的一副玉牌的时候,在场的其余三个人都觉得很正常。许安凭借一副玉牌可看尽世人忧烦,并不是真的会断古推今,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看的不过是对一个人心理的把握,面相、情绪、甚至是来者的魂魄以及周遭的气息,更有甚者有余念未消的亡人魂魄伴随左右,许安只不过是传个话。
久而久之,反倒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神女娘娘,凭着这个本事,倒也挣了些钱。既然如此,程之道之前得到的资料里面自然也有这么一项说明,正好给了程之道一个当面直问的借口和机会。
“我看程先生的妹妹是个不愁嫁的美人,既然程先生大老远跑了一趟,不如我跟程先生说说你关心的另一个事情,比如说……张瑞元灭门案。”话一出口,不单单是程之道和魅女连乐天具是一惊,这个……什么情况?乐天想着眼前的这个情况,许安从未跟他说过,张瑞元灭门案是什么?!
程之道一脸严肃“也好,恳请姑娘赐教。”许安洗了三遍牌,接着递给程之道“程先生抽一张吧,抽一张问一个问题,我占卜后给你答案。”程之道第一次抽了一张刻画着无根老树的玉牌,递给许安“姑娘看这张牌能说明什么?”
许安接过牌一脸肃穆,应声“程先生父母在这场浩劫中去世……”程之道明显脊背一挺,继续抽牌,这一张玉牌上画着被荷叶遮住大半个花瓣的荷花,许安再次接过牌“程先生难道就没有指向明确的问题吗?”
程之道自然有,甚至具体到父母是怎么死的,何人所杀,为何被害,可是他也知道,目前情况未知,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到底卖的什么药,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张瑞元灭门案,知道详情的……除了跟凶手有关的人,应该没有活人,他也是经过多年调查知道了一部分事实,那也仅仅是从一片焦土的正一府能够事后看到的事实而已,过程他从不知晓,也没有人知晓,当然除了凶手!
而他养在姜宁身边多年,他的身世很少人知晓,更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能够知道的,可是她上来就点明了他心中最不可压制的痛!程之道稳了稳心绪说“姑娘可继续第一个答案往下说。”
“程先生母亲右眼角有一颗泪痣……是张瑞元灭门案中唯一一个因中毒身亡的,也是唯一一个受三昧业火之刑却没有魂飞魄散的……”话没说完,程之道的雁翎短刀已经刃抵许安的脖颈,张乐天刚想动手被许安喝止“乐天!别动!”
程之道气息全乱,这是他多年来唯一一次这么失态,就连魅女都没有想到会这样。程之道之所以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是因为程母眼角的泪痣是后期长出来的,就在被杀那一年的春季,因为那时候程母喜欢以面纱遮面,因此很少人知道这一细节,这个细节还是他后来的时候从母亲写给友人陈旧的信件中知晓的,而许安将过程和如此隐秘的细节都吐口了,这让程之道分外确定她跟当年的惨案有关“说!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许安笑了笑,甚至有一种戏谑的神情“程先生您这话问得似乎有些不妥吧,明明是您两位来找的许某,想要知道答案的也是程先生您自己……倒是我应该问你这两个问题吧!”说话的瞬间许安翻转白玉扇,扇叶顺着两个人面颊贴过,程之道手里的雁翎刀被弹开,许安转身护在了张乐天身前。
程之道恍然清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从容收了刀刃,笑着说“自从上次见识了姑娘的身手,一直想讨教几番,在下失礼了。”许安哼哼了两声“你这样整天端着不累吗?”话一出口不仅仅是乐天,一旁的魅女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倒把程之道弄了个脸微红。
许安继续说“我向来不拖泥带水,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但是!”“但是?”程之道问。许安握了握手里的白玉扇说“但是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程之道微微一笑风华尽显“若能娶姑娘,程某求之不得。”话一出口,魅女和乐天具是一惊!许安歪着头停顿了须臾“也好。”
张乐天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以为自己神游了,眼前的这一来一回的话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