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音色,语调徐缓,同对方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挂断。
困意袭来,她跟自己的大脑较劲了好长时间,最后实在撑不住,直接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噩梦缠身,再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房间只开了一盏用来照明的橘色壁灯,周围安静极了,能清晰听见空气加湿器运作的声音。
宋槐动了动手指,掌心撑着床面,试图坐起来。
正要使力,听见有人出声打破寂静:“醒了?”
她吓了一跳,扭头往旁边看。
男人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膝上搁着已经黑了屏幕的笔记本电脑,姿态闲散。
眼底的倦意还没来得及散开,大概是听见动静刚醒过来。
他身上穿了件米色毛衣,搭黑色休闲长裤。
整个人的状态和穿着跟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
宋槐张了张嘴,想回应一句,感觉喉咙干痒得冒烟,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维持着半躺不躺的姿势,看着他将笔记本放到一旁,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杯水,起身,朝她走过来。
再反应过来时,宋槐手里多了个水杯。
杯壁是温热的触感。
她仰头抿了一小口。
等她喝完,男人抬手,指节在她额头轻碰了一下,用自己的温度去测她的体温。
他的手冰凉,宋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对视。
她听到他说:“烧退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槐摇了摇头,面色略有迟疑。
“有话想对我说。”他看出她的犹豫。
宋槐顿了顿,勉强发出一个微弱的单音节:“……嗯。”
“想知道我是谁?”
宋槐没应这句,算是默认。
她其实是有点后怕的。
下午的时候心境使然,多少沾了些自暴自弃,当时也就任由自己这么跟他走了。
其中不是没有赌的成份在里面。
没给她太多仔细琢磨的时间,男人开了口,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段朝泠。”
这是他的名字。
宋槐视线落在他鼻侧的小痣上,很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