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贴在她的掌心,绸带交付过去。
他的手牵引着她的,一点点来到自己面庞,眸中闪着星辰般细碎的光芒,狭长而又深邃,浓黑如墨的瞳仁里,她看见了自己。
“邵小娘子,我允你,将我与你做过的一切,报复回来。”
手掌一热,五指被捉住,连同那绸带,一并摁到他的眼皮之上。
作者有话说:
狠狠给自己比个赞!狗出来了!
第95章
◎她的脸热起来,像是一簇火苗倏地打翻。◎
那些日日夜夜,曾以为彻底消失的纠缠,就这么猝不及防奔涌而至。
灼热的眼皮烫的她往后缩手,他却握的更紧。
绸带遮在他眼睛上,邵明姮怔怔看着,就像当初的他在打量自己,光洁的皮肤,入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下,唇轻轻启开,再往下,则是微微滑动的喉咙。
她忙闭了眼,手指曲起。
当时他又是以何种姿态,何种心情看着她的,是不是把她看成了高宛宁的模样,所以连灯都熄了。
怕自己对不住她,连眼睛都蒙了。
她心中一阵堵涩,猛地抽回手。
绸带滑落,屋内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因为周遭的静谧而显得异常明显。
“你别这样。”她淡淡说道,继而往后退了步,平静的望过去,“我也不想把你当成谁,你不是,就算再像,你也不可能是他。”
“我自己知道,三郎只有一个,但他死了。”
她说这话时,本酝酿了情绪,告诉自己没甚可哭的,三郎的确死了,好多人反复同她说过,她自己知道,但这话由自己嘴里吐出来时,她竟发现有种悲痛酸楚的难忍,就像硬生生走向布满荆棘的墙壁,扎的很疼也要说。
从前她不说,便总觉得三郎还在这儿,在一个谁都看不到的角落,只她自己清楚,属于她和三郎的一切回忆,清晰明朗,只要她还记得,三郎就永远不死。
她低眉,侧过身去。
“邵小娘子,我特别希望他能活过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我拼尽全力去和一个死人争,我怎么争,都是输。
他死了,我恨不能把他从你心口刨出来,把自己个儿塞进去。”
顾云庭这般说着,面上却带着笑意,走上前,拉起她的手握在掌中,拇指划过她的手背,又缓了声音:“我就在你面前,你偏看不到我。”
他掀开眼皮,握着她的手挪到腮上,狭长的眼眸浸润在寒潭之中,叹了声,像一阵凉风扫过心底、
邵明姮倏地挣开。
他说:“是不是我死了,也能像宋三郎一样,印在你心里。”
。。。。
临睡前,婢女端来百合银耳羹。
邵明姮伏在案上做明日的教案,心里有点乱,总能想起顾云庭同她说过的话。
她披上外衣,推开楹窗。
看见院外的人忽然转过头来。
夜色凉淡,他像一丛绿竹,瘦削挺拔的身形隐在暗处,就那么定定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