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屏息凝神,心肝乱颤。
包括正得意的安如意,亦包括小脸上杏花春雨,眼中滚泪的芝芝
她早已整理好衣裳,披了披风,遮挡了被扯坏的地方,但发髻已乱,什么情况一看便知。
脚步声渐近,屋里屋外皆一片沉肃之气。
没一会儿,众人终于看到了所盼之人。
男人身姿颀长,临风玉树,腰杆笔直,一身黑色镶裘披风,更衬得他肤色极白。
屋中本来气氛各异,于芝芝与祁越泽而言,紧迫至极。
但于别人而言,却又是幸灾乐祸,很是轻松。
然不论是哪种,那男人一至,皆换做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顷刻人人脸上皆收了喜色,屏息凝神,安静恭候。
芝芝小手微攥,脸上尽泪,在他进来的第一瞬间,便颤着唇瓣朝其投向了目光。
裴承礼亦是进来就看见了她,略略减缓了脚步,注视她须臾,继而垂眸,视线又瞥向了地上那哆嗦乱颤的男子。
男人一言未发,脸面上酷厉沉肃,眼中晦暗不明,任谁皆看不出他之情绪。
他于高位坐了下,披风之内,露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手上缓缓慢慢地捻着一串佛珠。
屋中众人皆行了大礼。
然那男人连“平身”二字皆未出口。
空气中凝结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即便是安如意,也心惊肉跳的。
终,还是她先开了口。
“殿下,妾身正在禅房念佛,被御林军请出,出来便见这边这般情景,和曹公公一样,尚不知详情。”
她话说完之后,那男人也是一语皆无。
地上跪了一片,人人皆微低着头,不乏有人已背脊发寒。
没人敢看太子的脸,只余光见他的手在慢慢缓缓地拨动佛珠,屋中静的好似可闻那珠与珠的相碰之声。
祁越泽实在是吓得心胆俱裂,再也忍耐不住,急着颤声先张了口,意欲先发制人。
“草民草民拜见殿下!”
“殿殿下明鉴,今日之事有有误会。”
“草民,草民不知她是太子奉仪。”
“草草民以为她还是原来的她”
“原在扬州,她,她是草民往昔的一房外室小妾。”
“后来,后来失散,草民寻了她半年多,今日方才寻到”
祁越泽话说到此,屋中可谓哗然,这一句“往昔的外室小妾”言外之意,便是他是这沈芝芝昔日的旧情郎。
裴承礼拨动佛珠的手缓缓一滞,继而半晌方才再度拨动了下一颗,动作确是越来越慢,眼中也明显有了变化,冷峻的面目之上可见愠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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