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的药我都有吃,只是他建议我的静养,我一直不顾。
跟心里的那种疼比起来,这些实在是不算什么。
那天听到内侍说他在乾华殿外求见时,我出乎意料的平静,只示意内侍让他进来,仿佛只是在召见一个很普通的臣子。
然而他进门的一刻,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了。
心脏开始砰砰的跳动,眼睛看到了艳丽,鼻端嗅到了幽香,耳朵听到了清越。
他跪下,一丝不苟的给我行礼。
我没有下去扶起他,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
何况三年的时间了,他从未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他开口说,凌琰深谙明晰,粹美已成。
我道,三年里我一直遵守承诺,没有看你一眼,没有过问你的任何事qg。饶是如此,你还是要走?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在他见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他的决定我无法改变。
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变数。
而这唯一的变数却是我愿意拿无数其他的变数来换取的定数。
我与他之间无法对等。
我不能掌控他,他却可以掌控我的qg绪。
他要让我悲伤,我就无法快乐。
他要让我幸福,我就不会痛苦。
他要走,我无法拒绝,连挽留的权利都没有。
我注视着他,我恨不得把他的样子一刀一刀刻在心里,即使心口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因为我知道这可能会是最后一次看他。
可能是我沉默了太久,他终于抬头看我。
这是自他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与他对视片刻就很快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太漂亮,不管里面承载的qg绪是冷漠,是仇恨,还是淡然,我都无法不心动,我都无法移开眼睛。
但是这次,我的眼眶却像是被火星子燎到一般,又热又痛,我不得不闭上。
我不能再看他。
多看他一眼,我占有的yu望,掠夺的本质就会显露一分出来。
而我再也不能这么做。
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问他,以前,你可曾对我有过动心?
他知道我指的以前是什么时候。
他沉思了片刻,道,那年花灯节,那只五爪团龙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