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唯一一个真正吃过苦受过罪的季岩寒忍无可忍:“行了少爷们,四千多一晚上的行政套房让你们睡一下真是委屈死你俩了!都怪我没安排好,对不起!”
季岩寒拿了房卡驱赶着两人上了电梯,目送时洛去了自己房间后季岩寒不放心道:“他不会跑了吧?”
余邃道:“放心吧,又不是真的不知好歹。”
时洛当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进了自己的套房后,时洛一头扎在床上趴了许久。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余邃是唯一一个接过他放学的人。
虽然从考点出来并不是放学,但也差不多,时洛确确实实是第一次从校门口出来,看到外面有个人在等自己。
旁边一同站着的季岩寒可以忽略,总之余邃就是第一个接自己放学的人。
也是第一个开了八小时车送自己去学校的人。
劳心劳力地辛苦折腾这一趟,就为了逼自己高考捡个乐子玩儿?骗鬼呢。
时洛轻轻吐了一口气,突然明白这些天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什么了。
是踏实的感觉。
时洛第一次在一个地方,有了踏实的感觉。
老板虽私心重,但也很愿意花钱让自己看饮水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认可了自己的能力。
队友……跟宸火那个傻逼虽然总吵架,但说到底只是嘴欠互掐,今天吵明天忘。
队里另一个突击手老乔,还有突击手Puppy则和自己连吵架的交集都无,虽话都没说过几句,但两人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如此时洛就已经满足了。
最后是余邃……
时洛心口有点涨。
昨夜余邃开了一夜的车,途经一个休息区时,时洛躺在车里半睡半醒,中间睁开眼往外看看,不远处收费站的路灯下,余邃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从服务区超市买来的几瓶饮料,他没直接上车,正拎着塑料袋背对着自己吸烟。
那会儿的余邃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休息过了,那么久没睡过又连续开了五百多公里的夜车,有多疲惫可想而知。
在灯光的晕染下,余邃拿着烟的手臂显得特别细,让他整个人看着有点单薄。
时洛那会儿在车上看着远处的余邃,眼睛莫名其妙地就红了。
认识余邃时间也不算很短了,时洛始终不是太能摸得清余邃在想什么,也永远无法预测余邃会对自己做什么。
再多的蛛丝马迹也无利益交叉点,对方只是单纯地对自己好而已。
时洛活了十七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儿,有点无措。
时洛搓了搓脸,从床上坐起来,拨开季岩寒送给他的那束花,拿起余邃递给他的,低头闻了闻。
时洛抽了抽鼻子,起身把季岩寒的那束花扔进垃圾桶里。
把季岩寒那束花丢掉,余邃就又成了唯一一个送过自己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