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否认自己最近病态的心理状况,甚至约了个心理医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医学方法能够治疗自己对陈幸愈发强烈的占有欲。
他与陈幸的关系进展到现在,犹如他种下一丛蔷薇,蔷薇开花了,在篱笆间盛放,招蜂引蝶引人驻足,让主人心生不满,于是主人想要收割,将花割下来放回家里,插进花瓶细致的养着,路过的人只能见到蔷薇丛的绿叶,和曾长着花的枝桠。
但陈幸是陈幸,而陈幸是自由的。
不多久,陈幸回复了他:“爸爸拜拜,一路顺风。”
林修承笑了笑,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4。
陈幸晚饭没吃饱,又运动了一通,九点时饿个半死,从冰箱里找出了个披萨饼皮,刷刷酱料,切了一堆蔬菜跟芝士培根一起堆上去,丢进了烤箱。
在等披萨熟的过程中,陈幸刷了刷手机,发现顾擎在公众社交号上发了这样一条充满鸡汤味的招聘信息。
“Ian最先要求我参与这个项目时我并不感兴趣,因为我太忙了,没有时间。
但Ian劝我看一看他上一期的作品,昨天夜里,我打开了他发给我的邮件,二十张照片,我看了三个小时。
我被Ian震撼了,在他的作品里,我看到了梦想。”
到这里,陈幸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浑身鸡皮疙瘩都掉满地,刚想回顾擎一句“好好说话”,突然心里一动,随手点开了他附上的照片,主要是景物图,照片是美的,取景在深山中,唯一一张带着人物的照片中,穿着简朴的孩子们笑容很灿烂。
陈幸盯了一会儿,关了图片,又读起了那条招聘。
“拍摄地点:中国山省
时间:10。17-10。26
诚寻入山助理两名,要求对摄影有热情,不怕辛苦,国内外出发均包机票包食宿,薪酬私议。
跟着我,去追梦吧!”
陈幸无视了顾擎初中生水准的文字内容,迅速抓住了关键的日期,算了算日子,两周以后,他正好有假期。
陈幸这学期学了门摄影艺术,是临近交结课作品的时候了,他就想,或许可以跟着顾擎去散散心,便拨通了顾擎的电话。陈幸本来想着自己愿意去,顾擎应该感激涕零,谁知顾擎一听他要去,连声推拒。
“小幸,你理智一点,”顾擎的声音里好似掺着惊恐,“我看你不大适合这个工作。”
陈幸皱着眉说:“我拍得哪里不好了。就算你不满意,不登我的照片不就行了,免费给你提器材还不好?”
两人你来我往几回合,还是顾擎妥协了,他答应陈幸加他一个,不过不占用助理名额。
虽然答应了陈幸,顾擎还是反复叮嘱:“你别和别人说是跟着我去拍的,提都别提我。”
陈幸怒骂:“滚!”
和顾擎敲定了出发日期,陈幸叫他先别告诉林修承,顾擎支支吾吾了几声,陈幸道有事就说,顾擎问他:“你不会和Vincent吵架了才散心去的吧?”
“……不是。”
陈幸否认。
顾擎不信:“小幸,这你得跟我说清楚,你要是瞒着Vincent跟我出去,他生起气来我是挡不住的。”
“真的不是,”陈幸很无奈,“我会告诉林修承的,然后让他跟你确认,这样可以吧?”
顾擎连声说这样就最好了。
挂了电话,陈幸的披萨也好了,他把林修承忘到脑后,专心致志对付他的宵夜。
到出发前一天,陈幸理行李时才想起来,好像忘记跟林修承打招呼了。
陈幸这两个礼拜都没有主动联系林修承。只有林修承每天早晚两个电话过来问候,他说不回家,林修承也不强迫他,好声好气的,陈幸怀疑林修承也差不多得爆发了,此时如果再不说,他可能都出不了曼城。
他想了想,收拾了东西,回了伦敦。
陈幸下午四点多钟到的家,林修承不在,他先上楼洗澡,给林修承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在家。
出浴室时,林修承已经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翻着杂志等他了。
陈幸走过去,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没坐相地架起腿,理直气壮道:“爸爸,我过几天想和顾擎去国内拍拍照,没多少天,你看怎么样?”
“我说不让你去你就不会去了吗?”
林修承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