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辛目光动了动,微微下移。
“你……”她松开抿紧的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唇骤然晕开扩散的血色。
像画布上沾了水彩的花瓣。
“我要是现在亲了你,”他毫不遮掩地盯着她的唇,轻轻一挑眉,“你是不是又准备跑?”
“不准亲!”她一下急了,立刻急促地反驳,说完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电梯还会有人进来的!”
梁宴辛抬眸,看一眼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角一抬,松开了手,然后低头俯。身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袋子提在手里。
温书瑜背对着他呼出口气,然后板着脸转身朝他伸手,“东西给我。”
不等他说话,她又飞快转身按开电梯门,“算了,我不要了。”
话音落下,门也正好打开。她不等电梯门彻底开完就直接侧身钻了出去,脚步飞快地径直走到门口。
她低着头,闷声不响地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转。然而门刚开了一掌的缝隙,身后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抵着门板一压,“砰”的一声,公寓门又被关上了。
温书瑜动作一僵,又重新去开门,这回他手一直抵着没松开,所以她开了锁也没办法如愿以偿地拉开门。
她又攥着门把用力拉了几下,最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
“我要回家了!你让开。”
梁宴辛手撑着门把人圈在自己怀里,垂眸看了她片刻,稍稍松了力气。
面前的人立刻毫不留情地转身,重新用钥匙开了锁。门开了,他放下手退后半步,看着她径直走进去,接着转身就要干脆利落地关上门。
身体行为快过思考的速度,他蓦地一抬手握住门边,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被嫌弃,然后他死缠烂打——梁宴辛从没设想过这种恶性循环。
一切从他在酒窖吻她时就彻底失控了,他以为事情轻而易举,结果事情恰好相反。以为的游刃有余的表象,轻而易举就被秦栩那一点意图给打破。
为了过来这一趟,他把工作积压在一起做完腾出时间,还推了秦氏让秦栩负责这次项目的提议。
他竟然被自己对一个毛头小子的揣测和怀疑就激得直接追来了英国。
“你——”
“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男人身形高大,挡住了走廊的大半灯光,也因此背光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温书瑜没再看他,倔强地拉着门把不肯松开。
“不想知道。”
对方却置若罔闻,“是不想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根轻飘飘的稻草压下来,温书瑜因为他而变得飘忽不定、一团乱麻的心绪顿时化为委屈,压过了突然见到他的窘迫与不知所措。
“假装?你凭什么要求我猜,而不是你自己明明白白把话说清楚?”
“想听明白的?”昏暗光线中,她隐约看见他笑了笑,可表情和眼神都看不真切,“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说谁是我女朋友?”
“都说你长大了,还要我说什么呢,嗯?”
温书瑜握着门把的手一软,无意识脱口道:“你喜欢我?”
话一出口,梁宴辛还没回答,她的脸却蓦地变得滚烫,瞬间后悔得恨不得时光倒流,能回到几秒钟前牢牢捂紧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