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白昼的眼前闪现出画面。
是前几天在办公室里的姜疏宁与纪衡。
耳边回荡着的,是他懒散的语调:“五哥妈妈很早因为难产去世,他爸爸去世那时候也才高二,当时五哥是代表江北参加数联国家队的,在集训队里待了没十几天,五叔就出事了。”
“之后他再没去过学校,第二年开春继承家产。”
这些姜疏宁听傅西庭说起过。
于是点点头。
纪衡摆弄着弹力绷带,眼神落在手上,自顾自地继续说:“没过几个月,我听他说手里有了五叔去世的线索,但得去外地跑一趟。那会儿年纪小,也不懂什么叫诱饵。”
“傅家旁支的亲戚堵了他。我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五哥得罪了人家,卸了他一条胳膊,连带那根指头。”
叙述的并不详细,但姜疏宁当时仍是感到明显的寒意。
她的手指抠着床沿边:“后来呢?”
“这事情莫名其妙被压,五哥在医院住了小半年。你应该想象不到,当时的傅西庭怎么会是十七岁。”
纪衡抬头,眼底有清晰的薄薄水光,“我不知道他该那时怎么过来的,直到成年没多久,当初受伤之地的烟花仓库被他算计至爆炸。”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却与傅老爷子所言完全不一样。
纪衡的声音依旧来回飘荡。
但她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少年傅西庭。
少年穿着熨帖的西装,肩线勾勒出清瘦的身型,额发散落,坐在会议桌前单手托腮。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染着星星点点的不吝笑意,姿态闲散:“表叔公,您说什么呢?”
“……”
“我只不过是您口里,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仓库爆炸那么大的事儿,怎么会是我干的呢。”
被傅西庭称为表叔公的男人目眦欲裂,怒骂道:“妈的你个贱种!老子不弄死你!”
话音刚落,便被几个男人狠狠按压在桌上。
傅西庭歪了歪脑袋,镜片下的那双眼冷漠到极致,神情无波无澜道:“你在说谁?”
“……”
“噢。”傅西庭忽然坐直身子,十指交叉立在面前,中指疤痕蜿蜒曲折,他又自问自答,“可偏偏是你瞧不上的我,要让你在牢狱里安享晚年了呢。”
话音刚落,姜疏宁眼前的景象忽而变得恍惚。
幻境一样的世界里,她看到傅西庭笑的阴戾至极,大批警察入内将人逮捕。
时间线迅速跨越,直至几月后。
江北城中所有的财经新闻,尽数报道着,年仅十八岁的傅西庭成功并购外地某家新能源板块,收回傅家产业。
年轻有为,或许能超越傅濯,成为第二个商业鬼才。
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颊。
拼了命的工作,甚至在大年二十九,都还留在空无一人的公司里看报表。而那栋屹立不倒的明盛大楼,是他唯一的倚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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