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们怎么知道都纷纷摇头。
何安气的边走边骂:“没用的东西,咱家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要紧的时候什么都指靠不上。”
何督公发疯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来就来,不顺心了宅子里的狗儿猫儿也让他骂的了无生意。因此众人见怪不怪,只各做个的。
等进了卧室,早有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喜悦上来给他换衣服。
这三伏天里本身就热,何安一身早就湿透,让喜悦给打了水来细细擦洗,换上最爱的紫罗袍绣立蟒,重熟了发髻,又在身上擦了香粉。
等他归置的差不多了,喜乐已经到了屋外。
“五殿下还在用膳吗?”何安在屋里问,“我这就过去伺候。”
“师父,殿下已经回去了。我留了人,没留住。”喜乐道,“殿下前脚刚走,茶还是热的。”
“回去了?”何安一怔,系着盘扣的手已经停了下来。
喜乐掀帘子进来,看他怅然若失的样子,怕他难过,连忙说,“殿下等了有足一个时辰呢,是诚心要见您,实在是没等到这才走的。”
何安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念叨道,“也是,我一个奴才怎么好让殿下久等。这时辰也太久了点。”
“殿下还给您送了礼。”喜乐道,“是个红木匣子。”
“殿下给我的?”何安终于活泛了点,“东西呢?”
“放在外面堂屋的茶几上,小的没敢动。”喜乐道,“怕动了殿下的东西您不高兴。”
何安扣好盘扣,径直就往前厅去了。
那红木匣子还放在小几上,旁边是大半盏没喝完的茶。
何安摸了摸茶碗,确实热着。
就跟五殿下的手刚还在上面放着一样……
何安心虚的连忙把手缩回来,又去看那红木匣子,半晌才拿起来,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比捧着玉玺还过分。
他坐下来,打开那红木匣子。
里面是一方端砚。
配以江月纹路,旁边有一便笺上题了一行诗,字迹清秀整洁,瘦中有骨,乃是《春江花月夜》里的一句。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何安一笑,消瘦又阴霾的脸上算是拨的云开见日月了。五殿下果然还是记得他的。
是方好砚。
他合上匣子,一脸庄重的捧着匣子去了书房,等合上房门,才把红木匣子拿出打开来再细细把玩,最后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张笺贴在鼻下,细细嗅闻。在墨香中,仿佛闻到了五殿下指尖的味道。
光是闻到这丝若有若无的味道,都让他浑身发抖,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