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坐在榻上,一手扶着额头,苏汐禾对上他的视线,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眸中轻泛柔意,却隐藏着一丝森寒,苏汐禾不知为何,觉着有些陌生,站在榻前,一时不敢上前。
“本王有些累了,想先歇息片刻。”
“哦,好,那我先出去,水放在这儿了,你记得喝,有事唤我。”
“好。”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苏汐禾站在屋外,身后是关上的房门,为何会觉得柴君牧哪里有些不大一样。
男子挥了挥衣袖,整个房间被一层白光笼罩着,手掌之上漂浮着一尊紫色的方鼎。
“我说过,我无错,很快我便可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苏汐禾走在廊下正巧碰见了常乐,常乐带着苏汐禾来到不远处的一间屋内。
“王妃,奴婢这就伺候王妃换下喜服吧”
“也好,如今他身体有恙,总拖着这身沉重的衣服也不大方便,麻烦你了,常乐。”
常乐缓缓脱下女子的外衫,小心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一旁。
“王妃的凤冠真是好看,寻常女子许是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常乐,你说什么?”
“没什么,王妃。”
苏汐禾坐在镜前,回想着柴君牧刚才的眼神,不同于之前她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头上的发髻松散开。
一股寒意向她袭来,铜镜中闪过一抹银光,苏汐禾从椅子上跌落至榻前。
“你在做什么,常乐!”
常乐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狠戾地说道:“我在做什么!王妃以为奴婢在做什么!”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两年间都被阳石公主他们欺辱,你知道日日都被粪水浇在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这全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为……”
苏汐禾起身扶着榻边,向后摸去,榻上除了软枕什么都没有。
“你以为!我不过是在你入宫的时候伴在你身侧数日而已,凭什么你惹怒了公主,后果却是由我来承担,这于我而言谈何公平!”
一刀划了过来,苏汐禾挡在面前的软枕,顿时裂开,四周飘洒着棉絮。
“常乐,你冷静一些,你所受的屈辱我当真不知,我可以替你讨回公道,你相信我。从前在宫里,你夜夜陪我习字,你我早已是知己好友,我怎会弃你于不顾!”
“你又在说些什么胡话!我从未在夜间进过你的房间,又何来的陪你习字!”
“你说什么!”
苏汐禾的脑中轰地一声炸了开来,如果那人不是常乐,又怎会与她一般无二。
细心教自己习字,怕自己夜里饿着,总会端着点心候在一旁,总是一言不发地磨着墨……
所以他说,他失去了对他而言重过生命的人。
所以他说,那是他心上之人。
“我怎会这么傻,竟不知是你……”
匕首迎面刺来,苏汐禾余光里闯进熟悉的身影,一束金光生生弹开那把匕首,常乐被一股莫名的气力推向柜门,晕了过去。
“小禾!你可有受伤!”
前一刻还在房门处的时雨,下一瞬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刚从匕首下死里逃生的苏汐禾,诧异地看向时雨。
“时雨,你是如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