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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不提容辞那边，却说这边二太太陈氏扶着哭得浑身发软的温氏回西小院，到了门口本来应该回去了，却又犹豫的问了一句：&ldo;……三弟妹，你瞧着顾姑爷和四姑娘相处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rdo;

温氏那边立刻抬起头，哭也不哭了，悲也不悲了，急切道：&ldo;怎么？你觉出姑爷有哪里不好吗？&rdo;

陈氏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摆手：&ldo;没有没有！我不过关心四姑娘，白问一句罢了。&rdo;

温氏这才放松下来：&ldo;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他哪里有问题，我没看出来呢。&rdo;

陈氏的目光闪了闪，随即笑着道：&ldo;可见是弟妹你多心了。&rdo;

送了妯娌进屋后，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斜倚在榻上想着今天的事，想着容辞和顾宗霖的表情，他们的动作，甚至还琢磨了一下在老太太屋里，两个人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间，最后回忆了温氏怎么劝也不能放心的神态。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趣，里头包含的一丝一缕线索都别有深意，也值得探究。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榻子上辗转反侧，不停地推敲着这一天所见所闻，直到晚上许讼回来，两人躺在床上，她还在想。

她突然坐起来，伸手把身边的人摇醒：&ldo;老爷！老爷！&rdo;

许讼被她惊醒了，捂着胸口不满道：&ldo;大半夜的，什么事啊？&rdo;

&ldo;老爷，你今天见着四丫头家的姑爷了没有？&rdo;

&ldo;顾宗霖？他专门去前院见过我们了，&rdo;许讼疑惑道：&ldo;不只今天，他去年进士及第，如今与我同殿为臣，之前我就见过他，怎么了？&rdo;

陈氏压低声音道：&ldo;前一阵子四丫头不是因为这桩婚事受了罚么？……就是说她私会顾宗霖，以至于人家弃了三丫头非要娶她的那件事。&rdo;

许讼当然知道这事儿，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是个传统古板的男人，对这种事总是厌烦的：&ldo;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如今还提它做什么？没得丢人。&rdo;

陈氏道：&ldo;按照龚毅侯夫人说的，顾宗霖宁愿得罪咱们大哥大嫂，也非四丫头不娶，那他对四丫头就算到不了生死相随的地步，起码也该是情根深重了，可我今天眼瞅着，他们两个可生疏的紧呢。&rdo;

&ldo;兴许是人家刚成亲，还害羞呢。&rdo;

陈氏不满道：&ldo;你这个人！这夫妻两个之间有没有爱意我还看不出来么？不说别人，单说咱们容婷和姑爷，那才是相亲相爱的夫妻俩呢，一时不见就挂念，等见着了眼里就没有旁人，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都能不自觉地傻笑……这才是互生爱慕的样子呢。&rdo;

这些情景许讼也见过，不由生出了点兴致，他半坐了起来，示意妻子继续说。

陈氏道：&ldo;这两个人都有些不对头，顾宗霖呢，好歹还有意看顾他娘子，遇到路不平的地方还能略略扶一把；咱们四姑娘就更不像那么回事儿了，按理说她既有那心思勾搭他，便应该细心留意，时时注意人家的心思才对，可不论是跟老太太请安时，还是午间用膳时，她居然一眼也没往旁边看，要不是顾宗霖有时问她两句，看样子她能全当没这个人。当初咱们姑娘可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长到姑爷身上呢。&rdo;

&ldo;你是说……&rdo;许讼迟疑道：&ldo;他们之间本无私情，是咱们冤枉了侄女？&rdo;

&ldo;呸呸呸！什么咱们，明明是老太太和大嫂她们给人定的罪，当初我可一句话都没说。&rdo;陈氏啐了他一口：&ldo;我之前就说这事儿有猫腻，容辞那个性子……不像是能干出这等事来的人，要说是四房的那两个丫头干的我倒信。&rdo;

四房的五姑娘许容佩和六姑娘许容真都是庶出，陈氏一向看不惯她们的轻浮性子。

&ldo;你这时候放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还能跑到老太太跟前去替容辞洗刷冤情不成？这事儿都过去了，你再提它不但老太太嫌你多事，大嫂认定的事你要去驳，不怕她生撕了你？&rdo;

陈氏讥讽地说道：&ldo;我算是怕了大嫂了，哪里有那么大胆子敢去驳她？&rdo;说着又正色道：&ldo;我是觉得，既然容辞的品行没有问题，咱们不妨与她多亲近亲近，我看她今天的举止行事，倒像是个能在侯府站稳脚跟的，咱们若是跟顾家打好关系，到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岂不好么？之前我不提，是觉得她人品有瑕，不想跟她多打交道，如今……&rdo;

许讼腾的一声坐起来，盯着她道：&ldo;你要这么多条路做什么？老太太总不会亏待我们。&rdo;

陈氏一下子就上了火气：&ldo;是！老太太是你的亲娘！可你看看这些年，从有了吴氏之后，伯爷还像是你的亲大哥吗？咱们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不为自己想，总要为孩子们想吧？大房潇儿至今只有两个女儿，可咱们岑哥儿九岁，岩哥儿也都五岁了，大嫂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都泛着绿光，叫我怎么能不怕？&rdo;

许讼眼神暗淡下来：&ldo;何至于此……&rdo;

&ldo;我也不是说要害谁，只是未雨绸缪罢了……&rdo;说着陈氏流下泪来：&ldo;如今老太太还在，大嫂就敢这样，平日里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着沛儿媳妇也没个好声气，等老太太哪天走了，不管她打什么主意，咱们防的住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