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是早上六点多接到电话的。
她当时还在睡梦中,听见池蔚然的声音瞬间就清醒了。
“我把今天需要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了,让D组按计划推就行。今天别找我。”
“……好。对了Joe让我提醒您,倪氏的商宴是明天,您会去的吧?”
苏蘅看了眼表,无声倒吸了口冷气。
她昨晚离开公司的时候,池蔚然只说自己还要加会儿班。
这是一晚上都在公司啊。
“我知道。先这样。”
池蔚然说完,挂了电话。
在探视时间没到时,池蔚然在车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也没做什么,只是看着天光彻底大亮,这时候的光景总会让人有种错觉。
世界都在掌心的错觉。
池蔚然为这个想法觉得可笑,随即抽了支烟。
低头时瞥到指关节的伤处。
在墙上砸伤的,当时孙成宇脸色苍白,又不好发火,毕竟要真偏一寸,砸他脸上,鼻梁骨就不保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在池蔚然松手后迅速离开,只狼狈地扔了两句狠话。
池蔚然懒得处理这种小伤,他打开车窗,冷风吹得人愈发清醒。
清醒了就想起来了,还是找了个创可贴粘上。
时间到了,他就上去了。
本来还隐隐担心。
宁潇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陪护的,也不知道一个人住得怎么样。
结果发现宁女士并不孤单。
池蔚然的话让在场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他开起玩笑来常常如此,亦真亦假,本就让人很难分清。
厉致明显懵了懵,随即放开了手。
池蔚然嘴角带点松散的笑意,看着厉致,没再说什么。
“什么啊,这是我主治医生。”
宁潇拧了拧眉,打断了这阴森的气氛。
“……前。”
厉致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飞快意识到现在的处境,肯定是造成误会了。
“小宁,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拜。”
她潇洒地挥了挥手。
“等出院——”厉致说到一半话锋一转,“有缘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