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上马的西门大官人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有生之年,陈文斌就没如此憋屈过。
他身边一堆包小三养二奶,小四小五排成队;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折腾成什么样儿都能天下太平。
怎么到了他这里,他一离了婚的单身男人正儿八经谈个恋爱,还一脚跌进了茅坑,爬到爬不起来了?
老天爷这是眼睛瞎了吧!
陈凤霞也想摸鼻子,就这事而言,陈文斌的确挺冤枉的。不过老天爷不长眼睛的时候多了去,实在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完全不值得拿出来说嘴。
这边前女友还趴在他腿上嘤嘤嘤,一口一个“陈总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那边中年夫妻就左右开弓,跪在轮椅两旁“砰砰砰”磕头,每一个头下去都实实在在,甭说那声音惊天动地的吓死个人,就是额头上油皮破了,渗出来的血丝也叫人心惊肉跳。
被三面埋伏的陈文斌却想死的心都有了。狗日的,艹他们祖宗十八代,老子才是受害人。老子到现在刀口还疼呢!
可惜广大人民群众吃瓜一般只看眼前。瞬间围观群众就对着他指指点点。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男的睡了人家老婆,还把人家老公送去蹲牢房,缺德!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这奸夫□□再往前数几十年,那是要沉塘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合起来谋害了武大郎,可怜什么时候才能有位二叔为哥哥讨回公道哟。
围观人群越多,中年夫妻的哭喊声就越大,每一句都像是在咏叹调。核心主题无外乎他们含辛茹苦养大孩子多不容易,他们的孩子又是多么的老师可怜。
陈高氏慌慌张张地跑回头,惶然地抓着女儿的胳膊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满地鸡毛的破事呗。
捅了陈文斌的凶手被警察从老家揪回了江海,他爹妈就彻底懵了。
等到搞清楚事情原委后,夫妻俩就咬紧牙关要把儿子捞出来。这世道坏了,搞破鞋的逍遥法外,被戴绿帽子的反而成了罪人。
他们先去公安局闹了回,差点儿没被拷进去一块吃牢饭。后来又叫人指点一番,说这就是情敌之间争风吃醋,民不告官不究,只要那被捅了的人不打官司,这事就算完了。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臭破鞋”这边。夫妻俩恨死了这裤带松的臭婊。子,如果不是这个贱货,他们儿子哪里至于蹲大牢。
他们下了狠心,要求女方必须将他们儿子救出来。不然这辈子他们什么事都不做,就盯着她,让她一辈子都甭想太平。
他们说到做到,反正他们就一个儿子。儿子毁了,他们的人生也没任何希望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生死仇敌暂时结成了同盟,直奔目标陈文斌而来。他们来意明确,就是要陈文斌撤了案子,将此事直接翻了篇。
陈凤霞在旁边听了倒吸口凉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要深深地疑惑当代大学生的智商。
不是说九十年代的大学还没全面扩招,能考上大学的都是佼佼者嚒。这姑娘目光如此短浅也就不说了,眼下就是个全民拜金的时代;她怎么能连智商都如此不在线?陈文斌都被捅得差点儿丢了小命,警察都跨省追捕犯罪嫌疑人了。年前惊动了整个上元县,连江海市区都议论纷纷的大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民不告官不究?她趴在男人的腿上嘤嘤嘤就能一床大被盖下来,天下太平了?
难怪社会上说起女大学生就各种暧昧的笑,除了猥琐男女的意淫之外,像这位这样的,也没少给人贡献谈资吧。
陈高氏还在惊惶地拉女儿的胳膊,不停地追问:“凤霞,他们是谁啊,我文斌……我文斌是他们害了?”
她的声音不算小,那边还在一哭三叹的夫妻俩立刻就捕捉到了有效信息,挣扎着要起身过来,口中哭喊:“老太太哎,你是活菩萨,你大慈大悲救救我们一家人吧。我们儿子死了,我们也要死了。”
“你们儿子本来死不了,不过你们要是继续闹腾下去,说不定他就要死了。”
郑国强不过拉着人去旁边抽烟打屁的功夫,回过头就看到这一出闹剧。
他瞧妻子无意掺和,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替小舅子解围。无他,陈文斌现在行动不便,压根没还手的能力。再让这三个人折腾下去,后面还不晓得要闹到如何收场呢。
姻亲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郑国强大步走上前,板着脸呵斥:“就你们这态度,还想让我小舅子写谅解书?要点脸。我小舅子在医院一躺十几天,病危通知书下了这么厚一沓子。一没见你们露脸,二不见你们掏钱。为了救命,我小舅子连车都卖了。我老丈人丈母娘这么大年纪大冷的天还要过来摆摊子挣钱。想要我小舅子原谅,先把这钱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