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和良知在她脑际中交织成无比的痛苦,像千万条毒蛇在啃啮着她的心,她已忘记了身侧的朱若兰,突然仰脸叫道:“天啊!天啊!你可叫我怎么办哪……”泪水像急涌的山泉一般,籁籁的滚下粉颊。
朱若兰看她呆呆想了一阵,忽然发疯般的狂喊起来,先是一怔,继而想到昨宵目睹之事,实非一个少女所承受得了,不禁生出同情之心,长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暗藏了很多痛苦,不过你也要替别人想想,如果你一定要横刀夺爱……”
李瑶红忽地一咬牙,擦去脸上泪痕,接道:“但请放心,我决不忍心伤害到你和那位善良的琳妹妹。”
朱若兰心头一跳,道:“我……”
李瑶红凄凉一笑,道:“嗯!你对他百般爱护,他心中早已把你看成天人一般。”
朱若兰黯然一叹,垂首不语。
李瑶红道:“只望姊姊不要把昨宵看到之事告诉沈家妹子,我就一辈子感激不尽了。”
朱若兰听她陡然间改称姊姊,心中甚感为难,既不便当面拒绝,又不愿让她这般亲热的称呼自己,一时间沉吟难答。
只听李瑶红继续说道:“我那位陶玉师兄不但生性阴毒,而且心机最多,他既然有了防备,必然要把那《归元秘笈》密藏起来,姊姊纵然武功绝世,只怕也难迫他支出,这件事只宜智取。”
朱若兰道:“嗯!他要不交出《归元秘笈》必让他以命相偿。”
李瑶红道:“就算姊姊杀了他,也无法取回《归元秘笈》。如果让这部奇书落入这等人物手中,无异替江湖播下一颗杀机的种子,二十年后,武林间必起风波,造成浩劫。”
朱若兰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取回?”
李瑶红道:“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对他生性做事,知之甚深,如果姊姊能信得过我,三日内我把《归元秘笈》送到天机石府。”
朱若兰道:“我等你三天就是!”
李瑶红转身奔行几步,忽然又回过头,缓缓走到朱若兰身旁,低声说道:“在他余毒未净之前,最好是不要常常和他厮守一起,那将极易造成大错。”说罢转身而去。
朱若兰粉颊一红,道:“知道了,谢谢你诸多关心。”
直待李瑶经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山脚转弯之处,朱若兰才转身向梦寰和霞琳停身之处走去。
朱若兰刚刚走近两人,杨梦寰忽地睁开眼睛道:“姊姊,她走了吗?”
他虽在极端痛苦之中,仍然留心着李瑶红一举一动,只是他药性正在发作之时,全身痛苦难当无力开口喊叫。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她只是暂时离去,三日内将再来看你,你已经眼过解药,只要静养数日,就可复元了。”
杨梦寰听得心头一凛,道:“怎么,我死不了啦?”
沈霞琳道:“嗯!你自然是死不了,因为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要是死了,有很多人会伤心得大哭一场。”
杨梦寰忽然挺身跃起,向前奔去。
朱若兰左手一探,抓住他右腕,问道:“你要哪里去?”
杨梦寰道:“我要去追她回来,有话问她。”
朱若兰道:“她已经走远了,你伤势还未复元,如何能追得上她。”
杨梦寰急道:“纵然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她。”
朱若兰轻轻叹道:“她临行之际,告诉我三日之内,把《归元秘笈》送到天机石府,届时她如不来,你再去找她不迟。”
沈霞琳道:“等你伤好之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回来。”
杨梦寰听了两人劝解之言,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长叹一声,不再争辩,缓缓盘膝坐下。
朱若兰侧目望了霞琳一眼;道:“他虽已服下解药,但也非一两天能够复元,咱们把他扶回天机石府去养息好吗?”
杨梦寰听得心中一动,侧头望了朱若兰漫慢半闭上眼睛,他已经看出朱若兰那言同之间,生疏不少,似乎在这骤然之间,使两人的距离拉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