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蝶突然一提真气,身子忽的凌空而起,双臂展动,在二丈左右的高空飘飘荡荡的游来游去。
昆仑三子仰首上望,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仍不见她落地。
一阳子叹息一声,道:“这等绝世轻功,罕闻罕见,咱们开了这次眼界,也算不虚这次东行,咱们走吧!”
赵小蝶身悬半空,不能开口说话,一见三人转身而去,立时一沉真气,脚落实地,高声说道:“三位慢走,如遇上我兰姊姊时,就说杨相公请你们来这绝壑之中寻求奇书,就可平安无事了。”
杨梦寰隐身在大石之后,听得心里有如鹿撞,暗道:糟糕,怎么能这样说呢,果然,昆仑三子听了她的话,一齐停步转身,一阳子铁青着脸问道:“杨梦寰现在何处?”
赵小蝶本是一番好意,怕三人在未出绝壑之前,遇上朱若兰,故而替人策谋,那知弄巧成拙,竟又招惹出了麻烦,目睹一阳子声色俱厉,也不觉动了气,怒道:“你们不听我说算了,干吗这么凶啊,哼!不是看在杨相公份上,今天你们就别想离此寸步。”
一阳子侧目看了玉灵子一眼,只见他满脸怒容,横剑怒目而立,心中暗自付道:此女武功,高不可测,纵然我们三人联剑出手,只所也难于抗衡,小不忍则乱大谋。当下忍住胸中一股忿怒之气,故作笑容,说:“杨梦寰现在何处?不知是否要她出来和我见上一面?”
赵小蝶轻轻叹息一声,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们却忍心把他逐出门墙,几乎害他送命在荒山之中……”
一阳子因不愿有伤玉灵子掌门之尊,故而随声附和,把梦寰逐出昆仑门下,其实他深知这位迫随自己一十二年的弟子,是个心地极其忠厚之人,纵然有什么错误,亦必有其隐情,是以,他心中仍然极惦念着梦寰,听处赵小蝶说他几乎送命荒虬不禁心头一跳,急道:“他人现在何处?”
赵小蝶道:“被我兰姊姊救到了天机石府去啦。”
一阳子微一沉忖,又问道:“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和他走在一起,姑娘可曾看到过她?”
赵小蝶笑道:“你说的是那位沈姊姊吗?”
一阳子道:“不错。”
赵小蝶微微一笑,道:“我虽然没有见到沈家姊姊,可是我知道她决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之事,像她那样美丽可爱的滴凡天使,自会有百灵相护于她。”
一阳子听她说了半天,却是一句也未透露出未霞琳下落,甚感愧对老友澄固大师,如一旦和他相遇,他必然要查间沈姑娘的下落,那时自己如答不出来,说不定会使多年相交挚友,翻目成仇,想到了为难之处,不禁长长叹息一声,回头对慧真子道:“师妹,是否带着琳儿的父母遗物?”
慧真子愕然问道:“怎么?难道你要把琳儿也逐出昆仑门墙吗?”
一阳子黯然笑道:“未来九大门派和天龙帮比剑之争,胜负极难预料,澄因把霞琳托付在咱们昆仑派中,无非是借昆仑三子之力,替她洗雪一笔债,眼下情势变化,恐怕咱们已无能为力,不如把马她父母遗留的原物,托这位姑娘转交于她,也免得咱们落什么遗憾之处。
”
这一席话,听来平平淡淡,其实含意极深,慧真子素知大师兄的见解高出自己很多,尤其在眼下这等复杂的环境之下,极难畅所欲言,是以听得十分用心,果然被她听出了大师兄弦外之音,当即由怀中摸出沈霞琳投入师门时交她保管的布包,送到一阳子手中,说道:“原物在此,一件不少。”
一阳子微笑接过,缓步走近赵小蝶道:“贫道有一件事,想恳托姑娘帮忙一下,不知姑娘肯否答应?”
赵小蝶道:“你先说说什么事,我再想想看该不该帮你?”
一阳子道:“此物虽然重要,但并不很急,如果赵姑娘找不到她,就请转交给朱姑娘吧。”
赵小蝶道:“如果我把它交给她杨师兄,不知可不可以?”
一阳子微一沉付道:那也好。
赵小蝶微微一笑,收入怀中。
慧真子已了然一阳子的用心,是想借朱若兰和赵小蝶之力,助霞琳手刃亲仇,静站一侧,黯然无言。
玉灵子看师兄和师妹都对人消了敌意,虽然余忿未消,但却不便发作出来。
赵小蝶忽然间变得十分礼貌,对昆仑三子福了一福道:“三位要走啦,恕我不送了。”
她讲的虽然客气,却无疑下令逐客,昆仑三子只好挥手作别,转身而去。
直待三人背影消失不见,赵小蝶才款步走到大石旁侧,叫道:“杨相公请出来吧!他们三个人已走得看不见啦。”
她一连呼唤数声,却不闻杨梦寰一句答覆之言,心中甚感奇怪,伸手拨开草丛向里一看,不禁惊得她呆在当地。”
只见一个长衫老者右手执着折扇,架在梦寰颈上,左手却扣着杨梦寰脉门要穴,面色一片冷峻,眉字间杀气腾腾,正是天龙帮五旗坛主玉寒湘。
赵小蝶惊魂略定,心中立时盘算如何出手,一击成功,救下梦寰。
她胸博武功,浩瀚如海,这一用心去想,只觉各种手法,一一闪过脑际,招招都可克敌制胜,但却又感招招都有危险,只怕一击不中,对方下手伤了梦寰。一时间,犹豫难决,眼球乱转,焦急之色,洋溢眉字。
细看杨梦寰时,只见他微闭双目,动也不动一下,似是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忽听王寒湘阴森森地一声冷笑,道:“快些退后五步,如果妄图冒险施救,可别怪我要他立时溅血扇下。”
他老谋深算,初睹赵小蝶时,不知她是否和朱若兰一般的关心梦寰,担心弄巧成拙,激起对方杀机,是以,一语不发,静观对方神色。
待他确定以杨梦寰的生死,足以威协赵小蝶时,才冷冷喝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