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霞琳幽幽叹息一声,道:“贞姊姊,寰哥哥,咱们把这些死人埋掉好吗?”她心地素来善良,目睹横躺直卧的死尸,早已心生恻隐,珠泪纷坠了。
三人埋好尸体,仍不见玉萧仙子转来,童淑贞忽然一横手中宝剑,指着杨梦寰道:“我们为了等你,一月之前,就到黔北,总算皇天不负琳妹妹一片苦心,在这里和你相遇,哪知你竟然和玉萧仙子走在一起,看来你倒是一位生具艳福的风流人物,我不知你有什么魔力,竟然有那么多女孩子对你这等倾心……”
杨梦寰急道:“师姊不要误会,我……”
童淑贞仰天一阵尖厉的大笑,道:“我一点也会冤你,事实俱在,狡辩何用?我一身毁在情字之上,对负心忘情之人,恨之如刺。今天我把琳妹妹交给你,希望你今后能善为照顾,如若再饶她受到什么委曲,当心你脑袋就是!”说完话,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问道:“陶玉是不是真的死啦。!”
杨梦寰道:“他从万丈悬崖之上,跌入绝壑,除非发生奇迹,只怕难以得活,不过……
”只见童淑贞脸色铁青,双目闪动着怨毒的光芒,不禁心头一凛,停住了口。
童淑贞看他说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觉大怒,厉声喝道:“不过什么?说呀!”
杨梦寰只觉她性情大变,暴如烈火,已非昔日悯静文雅的本来面目,皱皱眉头,侧脸望了霞琳一眼。
沈霞琳叹口气,幽幽说道:“贞姊姊为了陶玉大哭了好几次啦,你就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吧!”
杨梦寰道:“他虽从万丈悬崖之上跌了下去,但那谷底之中并未发现他的尸体。”
童淑贞微微颤动了一下,显然她在听到这新的消息之后,心中十分激动。
她本已从霞琳口听得陶玉摔死绝壑的消息,心中早已认定陶玉已死,现下骤闻梦寰说起未见陶玉尸体之言,心中大感震动,也不知是喜是愁,是爱是恨,呆了半响,才追问了一句道:“这么说来,他是没有死了?”
杨梦寰看她说话神情之中,仍有着无限惜怜之情,心中暗暗叹道:“陶玉那般折磨于她,她竟然仍有着眷恋情意,正想出言劝她几句,忽然想到了李瑶红对自己诸般相爱之情,暗自道了两声:冤孽!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肚里,叹道:“他是否死了,眼下很难断定,那样高的悬崖之上,摔了下去,纵是铁打铜浇之人,怕也难承受得住……”
童淑贞突然一跺脚道:“不要说啦,”转身向前走去。
杨梦寰急道:“师姊请留步片刻,小弟还有几句话说。”
童淑贞停步回头回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梦寰道:“小弟也遭掌门逐出昆仑门墙。”
童淑贞淡淡一笑道:“这个我已听琳妹妹说过了,我是私自逃出昆仑门墙,你是逐出师门之外,说起咱们都无颜见人。”
杨梦寰笑道:“师姊现下要往哪里去呢?”
童淑贞道:“世界这等辽阔,哪里都可以安身立命,必定会有一定的去处。”杨梦寰呆了一呆,道:“师姊幼受三师叔教养之恩甚深,目前天下英雄大会,九大门派中人,都集聚黔北,师姊身逢奇遇,武功过人,纵无争名逐霸之心,也该为师门效劳一次,替咱们昆仑争点颜面,也算酬报。”
童淑贞未待杨梦寰说完,冷冷一笑,道:“你我都是昆仑门下叛徒,还有什么颜面谈为师门效劳之事……”
杨梦寰叹道:“咱们虽然远离师门,但师门教养之恩,依然是天高地厚,此番英雄大会,正是咱们酬报师门教养之恩的大好机会。”
童淑贞听得沉吟了片刻,黯然一笑,道:“我自有酬报师门恩情之策,这个不敢有劳师弟。”说着转身向前走去。
杨梦寰被她几句话堵得怔了一怔,这时见她转身欲去,忙又前追一步,喊道:“师姊…
…”
童淑贞闻声停步,转过身子,面泛怒色,道:“人各有志,你多说何用?”这两句话,说得声色俱厉,冷漠异常。
杨梦寰正待解说,沈霞琳已缓缓走了过来,拉着童淑贞的右腕,幽幽叫了一声:“贞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