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伯祖父尽力了,为李琅延续一线血脉,已是极限,且……因为违背了天意,天罚很快就会来到!”
愣愣地听着大喇嘛的话,李瑰月似懂非懂。
“伯祖父,什么是天意?谁来执行天意?”
“天意从来高难问,必然中带着偶然,死局里藏着转机,玄而又玄!”
“呵呵呵!”李瑰月嘲讽地笑了起来:“人们常说天理、天理的,我曾经以为,天意就是天理,天理就是正义……”
大喇嘛双手合十,低沉道:“那只能说明,你还太单纯了!”
李瑰月站起身,郑重地看着大喇嘛,问:“那您修行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自身的解脱吗?那您跟你的神明,与那个冰冷的天意有什么区别?”
李瑰月的话很拗口,但大喇嘛听懂了,他很慎重地思考着瑰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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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看过地上的蚂蚁吗?”
话题的转变,令李瑰月措手不及,她愣了几息才说话。
“小时候……看过。”
大喇嘛颔首,用一双悲悯又睿智的眼睛看着瑰月,沉声开口。
“你看蚂蚁,你会为它吃没吃饱而揪心吗?你会因为它们发生战争而发愁吗?你会为他们生死罔替而伤神吗?”
李瑰月也是聪慧之人,明眸转动间就明白了大喇嘛的意思,可是,明白了,她却脸色仍旧很难看。
“您是说,在神明的眼里,人,不过是地上的蝼蚁?”
没有回答李瑰月的问题,大喇嘛的话题又转了方向。
“丫头,你看过戏吗?”
李瑰月再次一愣,但很快还是恭敬回答道:“自然是看过的。”
大喇嘛轻轻笑了声,略顿了顿,才继续说话。
“戏台就好比一个世界,演绎的都是人世百态,但作者往往是有目的的,或是宣扬忠义,或是鼓吹节操,或是快意恩仇……总之,不管戏中人如何的挣扎、努力,戏还是要按既定的方向发展,因为这台戏存在的目的,就是作者要传递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改了,他就不是这出戏,而是另外一出戏,传递的就是另外的东西了。你……懂了吗?”
李瑰月毫不犹豫地摆头,她不懂!
“唉!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修行的目的就是想成为作者。但是,我即使成为作者,又焉知不是那人的戏子呢?”
大喇嘛说“那人”的时候,往天上指了指。
李瑰月还是迷惑的,她嗫嚅道:“您是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管是谁,总逃不了戏子的身份么?”
含笑颔首,大喇嘛很欣慰。
“你真是一个聪慧的姑娘!所以,无论是我修行也好,还是你做人也罢,只要尽心做好自己就行了。”
“那——哥哥他……还有多少时间?”
这是李瑰月当下最关心的。
注视着李瑰月,大喇嘛闭眼,再睁开后一片凄然。
“天机不可泄露!”
“伯祖父,您……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李姑娘,您怎能如此不晓事!我师傅为了救你哥哥,用自身修行百年的气运来交换了他一段时间的生机。为此,他老人家已经受到天道反噬,不日将陨落了。本来,他老人家是有望肉身圆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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